霍言崢瞥了瞥楚婉亮起的手機屏幕,顯示的是一連串陌生的數字,他猜不到是誰給楚婉打來的這一通電話。
楚婉臉色恬靜,沒有任何一點遲疑,她便又一次摁斷電話,順帶把手機關機,以免又不合時宜地打斷霍言崢的話。
然而,霍言崢阻止了楚婉要摁斷電話的動作,“你先接電話,我的事不急,等你接完電話,我再來同你談我的事。”
就楚婉的言行來看,她沒那麼排斥他、憎惡他,她好像還是在乎他的感受的,對此,霍言崢縮緊的心臟有所鬆弛。
霍言崢眼底凝聚的風暴儼然偃息旗鼓,隻要楚婉能好好地把離婚協議這事說清楚,他就不生氣了。
“也行,那我先接電話。”
霍言崢麵上顯露出一抹固執,楚婉沒有多推脫,便依了他。
楚婉摁下接通鍵,沒有避諱霍言崢,就當著霍言崢的麵接起了電話。
這一通電話的通話時間並不長,短短三兩分鐘就結束了。
電話是一位繪畫領域頗負盛名的老前輩打來的,聽說她報名參加國際大賽的事情,老前輩十分關注,想同她一起探討探討這次大賽作品的創作與構思。
楚婉答應了。
每一次比賽,楚婉都全力以赴,有這麼個向老前輩學習的機會擺在她麵前,她沒道理拒絕。
在電話裡,她同老前輩約好了見麵的時間、地點。
掛了電話,楚婉就需要赴約了。
不是她急於馬上見麵,而是大賽在即,早點與老前輩見麵,她好早點定稿,早點安心。
更重要的,是老前輩不能在濱城久待,後天,他就得離開濱城,飛往國外了。
“我約了一位繪畫領域的老前輩見麵,這就要出發了,不過,我可以等你把事情說完再走。”
三兩句話能說完的事情,耽誤不了什麼,楚婉放下貼在耳邊的手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耐心十足地等待霍言崢開口。
霍言崢暗暗思量,他道:“你去赴約吧,有什麼話,我們晚點再說。”
既然楚婉有約在身,那他的事情不急於這一時。
不同於楚婉的想法,離婚是件大事,霍言崢認為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得費些時間。
楚婉還想說些什麼,但霍言崢卻催促她離開,“彆讓人久等了,遲到了也不好。”
楚婉犟不過霍言崢,隻好順從地離開了彆墅。
看著楚婉驅車離開,霍言崢身軀筆直地站在庭院裡,萬丈霞光在他的周身跳躍,暖意洋洋的溫度環繞,卻驅散不了他心底的冷意。
不管楚婉是如何想的,但這份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是切切實實的存在的。
儘管霍言崢想要忽略胸口傳來的一抽一抽的刺痛,可從四麵八方呼嘯而來的絲絲寒涼無孔不入。
他的心,是冷的。
但並非全然都是冷意,還有一縷溫熱自心間流淌,包裹著冷涼的心。
他會等楚婉回來向他解釋清楚。
拔地而起的蒼翠大樹下,著一身挺括西裝的霍言崢英俊帥氣,芝蘭玉樹。
站在斑駁樹影區域的霍言崢麵色雖然略顯陰沉,但透過樹葉縫隙的光亮徐徐落下,映照在霍言崢冷白的麵龐,又為他增添了些許明媚燦爛的色澤。
許久之後,霍言崢才轉身回彆墅。
楚婉這一場與老前輩的交流持續到後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