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去找你?”楚婉好笑道。
羅誌彬脫口而出:“從前,都是你來找我的,現在,你卻一連幾天都不見我,連我的電話也不接,婉婉,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楚婉抬起眉梢,懶懶地看向羅誌彬。
羅誌彬穿著一身白淨乾爽的白色西裝,淺色係領帶一絲不苟,他麵容清俊,眉眼間流淌著溫潤的色澤,通身貴公子的氣質。
曾經的她就是被羅誌彬這麼一副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假象欺騙,她毫不保留地信任他,給予他全部真心和滿腔深情。
可到頭來,換來的,隻是他處心積慮的欺騙和利用。
他將她推入泥潭,讓她永遠都無法翻身。
低微如她,卑賤如她,隻能蜷縮在陰暗角落,抬頭仰望置身於萬丈光芒中心的羅誌彬,看他誌得意滿,看他風光無限。
不期然地,她被他身上耀目的光芒灼燒到,令她滿目的痛楚,滿心的悲憤,卻無人訴說,也無處訴說。
若非羅誌彬的一步步算計,她絕不會淪落至此。
羅誌彬就是一個劊子手,將她的自尊和驕傲剝落,把她的一身傲骨剝離,似是趴在她身上吸血,將她的利用價值完全榨乾。
最後,他還要踩著她的血肉之軀,迎接屬於他的榮耀和輝煌。
“是,我還沒有消氣。”楚婉毫不委婉地點頭承認,羅誌彬欠她的情債血債沒還,她怎麼可能會消氣?
羅誌彬心有計較,他做出退讓,壓著脾氣道:“那婉婉,你要怎麼樣才肯消氣?”
哪怕羅誌彬是在敷衍她,但楚婉還當真思考起來。
不一會兒,她就給出了回答:“讓我消氣也簡單,隻有把你欠我的雙倍奉還給我,我就勉強不生你的氣了。”
烙印在她身上的重重傷害,哪裡是能這麼輕易地抵消的?
即便是她將羅誌彬賜予的一切雙倍奉還給他,可她流過血的傷口還在,縱然是最後止血了,但殘留下來的傷疤卻永遠都無法消除。
隻要稍稍一碰到傷口,就痛的撓心撓肺。
傷害已經造成,修複又談何容易。
不生氣,不是放過他,而是放過自己。
楚婉如畫的眉眼清清冷冷的,猶如冰天雪地的一株雪梅,儘管冰霜壓滿枝頭,卻欺霜賽雪,依舊傲然挺立,渾身都透出一股韌勁。
那無法消融的清寒和疏離,生生地將她和羅誌彬隔絕開來,讓羅誌彬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觸碰到她。
羅誌彬並沒有覺得自己欠了楚婉什麼,男歡女愛,都是你情我願的,“婉婉,我都來找你了,你就彆無理取鬨了。”
羅誌彬溫和的話裡浮現出一絲絲無奈,也帶著一抹高高在上的施舍,似乎,他能來找她,本身就是一種天大的恩賜。
她應該感激涕零。
“羅誌彬,我是認真的,沒說笑,可你卻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鬨。”
楚婉根本不屑於他的施舍,也不屑於這一種所謂的恩賜,“不過你要是真這麼覺得,那就這麼覺得好了,反正你的想法如何,我又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