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過去的你,又去了哪裡?”既是變成全新的她,那過去的她,又是否拋棄在歲月的長河裡。
霍言崢放下手中的酒杯,光圈暈染下的麵部線條優越,刻畫出鋒利的弧度,他仿佛隻是隨口一問,又仿佛在認真地向楚婉討一個答案。
楚婉的眸光幽遠,語氣沉重,卻帶了點釋然,好似解脫一般,她麵露淺笑,笑容裡飽含著一縷道不清的興味,“死了。”
僅僅兩個字,道儘了訴不完的滄桑。
半是諷刺,半是悲憫。
過去的自己早已被埋葬在那一場場精心編織的騙局裡,死在了那一場車毀人亡的車禍裡。
楚婉小臉始終映著淺淺淡淡的笑意,可霍言崢卻從她那一抹淺淺淡淡的笑意裡品嘗出酸酸澀澀的味道。
在這一刻,她的笑竟是比哭還難看。
霍言崢沒能讀懂楚婉波瀾壯闊心境背後的深意,但這並不妨礙他心疼她。
他將楚婉攬入懷裡,牢牢地緊鎖住她的雙肩,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窩,“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不用傷心。”
未來,有他為她撐傘,他不會再讓她受到半點風吹雨打。
覆在她心上的傷痕,由他為她治愈。
“沒有傷心,隻是感慨。”她能完成徹底的蛻變,這不是一件值得傷心的事情,隻是乍然回憶起過往,她一時間有些感慨罷了。
霍言崢溫熱的呼吸灼紅了楚婉的頸窩的雪膚,緋紅色如同湖麵上的波紋一樣散開,徐徐延伸,攀上了楚婉白嫩的耳垂。
楚婉纖細的手臂環過霍言崢,心裡又禁不住歎了一句:餘生有霍言崢攜手相伴,她此生無憾。
角落裡的這一幕並沒有太多人關注,宴會按著原有的安排如火如荼地推進。
本就熱鬨的氛圍隨著宴會的推進一點點躥至沸點,騰騰地冒著熱氣,更是喧鬨。
但是,雖說喧鬨,卻也不如菜市場一般鬨哄哄的,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舉杯暢飲,有說有笑的。
言談有度,舉止之間皆不經意地透露出高貴和風雅。
楚婉置身於其中,不諂媚,也不討好,獨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待宴會逐漸接近尾聲,楚婉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羅誌彬左顧右盼,賊眉鼠眼的,清俊麵龐藏著算計。
楚婉定了定心神,清漠冷涼的視線隨著羅誌彬一起挪動。
不是她對羅誌彬還心存留戀,也不是她被羅誌彬吸引住了,而是她隱約能猜到羅誌彬在做什麼,她得盯著他。
可不能再讓羅誌彬的計謀得逞。
牽扯到霍言崢的事情,她不能掉以輕心。
羅誌彬妄想算計霍言崢,得先過了她這一關再說。
立在陰影處的楚婉細瞧著羅誌彬的一舉一動,她親眼望見羅誌彬將烈藥下在酒水裡,但她沒有聲張。
沒有選擇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