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略略撓了撓霍言崢的掌心,“雖說是小事,但沒幾人能有你這麼細致。”起碼,不說其他,單是她認識的人之中,就屬霍言崢對她最細致。
也屬他對她最坦誠,待她最好。
“這不是什麼值得說道的事,沒想到你會這麼感動。”她臉上的動容,他看得真切,她的小手不老實,輕撓著他的掌心,不疼,卻癢。
還有些刺刺的,微麻。
霍言崢心頭蕩了蕩,麵上卻一片平靜。
“可以了,言崢,我的手不冷了。”楚婉想抽出自己的小手,但霍言崢卻不讓,“事無大小,隻要是你對我的好,我都記著。”
往後餘生,再回首往事,還能翻來覆去地品味著他給予她的關懷和溫暖。
如此,倒也不錯。
“你既然要記,那最好,你就記一輩子,永遠都彆忘了。”他想讓她記住的,並非是他對她的好,而是他,不管何時何地,她忘了誰都好,他都希望她彆忘了他。
霍言崢輕輕地揉了揉楚婉的小手,滑滑膩膩的,讓人心生歡喜。
楚婉點頭溫順地應了聲,而後又道:“言崢,我們早點回家吧。”家裡還有驚喜在等著。
霍言崢鬆手的動作緩慢,仿若殘餘著絲絲縷縷的眷戀不舍。
由霍言崢開車,一路駛往禦苑。
前後沒用多久時間,等車子停下來,霍言崢從車上走下來,他撐著一把黑傘,繞過車身走到車子的另一端,幫楚婉開了車門。
楚婉施施然地下了車,她挽過霍言崢,仰起小臉看向他。
“你把傘往你那一邊挪了挪。”楚婉說著,還用手輕輕地推了推他。
天空黑壓壓的,黑傘下,站著她和霍言崢,黑傘傾斜,為她擋住所有的風雨,而霍言崢的大半肩膀卻暴露在傘外,遭受風雨的襲擊。
他大半肩膀全濕了,黑襯衫黏在他緊實有力的手臂,暈染出他整條手臂的完美線條。
“不用挪。”霍言崢穩穩地撐著傘,沒有挪動分毫。
“我沒關係的,但你已經淋濕了。”也沒有乾愣愣地站在雨裡,楚婉和霍言崢邊說著話,邊往彆墅方向走。
狂風拂來,暴雨壓彎了枝椏,也沉沉地壓彎了霍言崢執著傘柄的黑傘,傘麵彎成一個低低的弧度,恍若隨時都有塌陷的可能。
但站在黑傘下的楚婉卻無比安心,沒有半分慌亂。
深黑色傘麵塌不塌陷,她尚且不知,但她知道的是,即使傘麵塌陷,霍言崢卻依然能護她周全。
“我淋點雨沒什麼,我的身子沒那麼弱。”
他個大男人,身強體魄的,淋點雨不礙事,倒是楚婉,她嬌嬌小小的,身子單薄,可不能淋雨。
見霍言崢滿臉的堅持,楚婉知道自己勸不動他,便隻好道:“那我們走快一點,進了彆墅了就不會被雨淋了。”
裹挾著刀子似的狂風氣勢磅礴地卷來,霍言崢用高大健碩的身軀替她擋住了大部分。
掩在傘下的,是霍言崢為她開辟出來的一寸天地。
沉靜,平和。
而她,就站在一寸天地裡。
隻是地麵濕漉漉的,一灘灘水連在一起,她踩著高跟雨靴,藕色百褶裙的裙角被濺起的水花打濕,但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