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兮彤索性不管了,反正,單憑她每個月那麼點可憐兮兮的零花錢,連賠償金的零頭都不到,又哪裡還得起楚婉這麼昂貴的一筆錢。
她真不信,不信楚婉真的要做得這麼絕,非要把她送進監獄才甘心。
楚婉曾信誓旦旦落在她耳畔的威脅,一定隻是一句口不擇言的氣話,她用不著當真。
可饒是趙兮彤一遍遍地這麼自我安慰,幾乎要將自己催眠了似的,卻始終抵擋不住從胸口襲來的陣陣不安。
趙兮彤沒有管這一封律師函,可沒有過多久,她卻接到了法院傳票。
這下子,趙兮彤再也維持不住鎮定從容的假象,露出一臉的驚惶失措,她心裡著急,又沒個能商量的人,方寸大亂。
又一天天過去了,趙兮彤眼見開庭的日子越來越逼近,她實在是坐不住,便又一次次地在禦苑和霍氏蹲守楚婉。
很多次,趙兮彤都無功而返,沒蹲守到楚婉,但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總算在有一次楚婉單獨出門的空隙見到了她。
楚婉出門是去看畫展的,和霍言崢事先約好了時間。
她沒讓忙於工作霍言崢來接她到展覽館,而是自己開車來的。
至於霍言崢,等他下了班直接過來就成。
“趙兮彤,你來這堵我?”顯而易見的答案,楚婉以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出,似是透出幾分玩味,頗有看趙兮彤笑話的嫌疑。
這很是氣人,而趙兮彤,也確實被狠狠氣到了。
趙兮彤近來焦躁不安,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
她眼角微微耷拉,晶亮的眼眸黯然,沮喪帶著憤然,就這麼瞪著楚婉。
憔悴不複光鮮的形象,讓趙兮彤不似以往那般嫵媚動人,卻平添了些許柔弱。
“我可以把我身上的所有給你,你就不要再計較那麼多了,沒有的,我也給不了你,你逼急了我也沒用。”
既是楚婉激怒了她,趙兮彤不是沒有想過借此機會對楚婉宣泄自己的怒火,可終歸,還是理智占了上風:“我沒那麼多錢,這不是我第一次跟你說,我沒想過賴賬,欠你的,我都會還你。”
趙兮彤儘量不讓自己把楚婉的陰陽怪氣放在心上,克製住自己有些失控的脾性,軟著甜甜的聲音向楚婉示弱。
可哪怕趙兮彤放軟聲音,又表現出好言好語的笑模樣,但噎在心底的不滿還是像破了的車胎,源源不斷地往外漏氣。
楚婉察覺到了,卻並無畏懼,“你沒想過賴賬最好,彆逼我動用法律手段,當然,就算你想賴,也賴不掉。”
事情兜兜轉轉走到了這一步,麵露柔弱又楚楚憐人的趙兮彤並不無辜。
趙兮彤為人愛貪小便宜,尤為喜歡斤斤計較,不管什麼東西進了自己的口袋,就很難再讓趙兮彤掏出來,楚婉不信趙兮彤真的沒想過要賴賬。
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鬨到法院的吃相太難看,我們完全可以私底下協商解決,這三個月裡,我已經在很努力地籌錢了,婉婉,我不求彆的,隻求你再寬限我幾日成嗎?”趙兮彤不是真的想還錢,可刀已經架在脖子上,她沒得選。
除非,楚婉主動放棄賠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