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肯定是這樣,奶奶隻是受了傷,等縫合了傷口,再好好休養休養,奶奶就會恢複健康!
許陽堅定著這一份信念,搖晃的心緒總算平穩了一點,可壓抑難捱的感受卻不會因此消失,他隻能獨自舔舐、品味。
晚上的時間很快過去,眨眼間又是新的一天。
為了不讓自己落得更大的難堪,趙兮彤忙忙碌碌了兩天,假若能夠選擇,她想同楚婉握手言和,而不是對簿公堂。
可壓在她脊梁上的重量不輕,她再努力地移開,也沒能徹底撇除,在東湊西湊,又是借人又是求人的,加上羅誌彬施與的五千萬,她償還給了楚婉。
沒來得及轉手賣出去的奢侈品,也全數還給楚婉。
但即便如此,依然不夠。
她欠的太多,能償還的太少。
在開庭那一天,趙兮彤低姿態地對楚婉說道:“能不能給我個周旋的餘地,與你鬨彆扭的這一段時日,我過得很是煎熬,如今,我把我能湊到的錢都給你了,相信你已經看見我的誠心,我們曾經那麼要好,真的沒必要走到對簿公堂這一步。”
“婉婉,我們和解吧。”
公開處刑的滋味不好受,她不想經曆。
要是和解能免去對簿公堂的不堪,她接受和解。
可楚婉,卻不給她半分和解的機會:“彆了吧,沒有你的挑唆,我和言崢的生活蜜裡調油,從沒有這般順遂、稱心,你可以討厭我、恨我,而我用不著對你有好臉色,我也可以同你決裂,不接受你的和解。”
楚婉站在幾步之遙的台階上,身後是肅穆的法院大樓,她冷淡地望著趙兮彤,輕蔑毫不遮掩。
“破碎的鏡子再怎麼拚湊,也會有裂痕存在,你我的關係不會再有修複的一天!隻是沒想到,我以為高高在上的趙家千金趙兮彤能有多傲氣,可在殘酷的現實麵前,原來,你也會怕啊。”
楚婉諷刺地勾唇,輕描淡寫的態度勾勒出濃烈的奚落。
她能看出趙兮彤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慌亂和恐懼,為此,她知道她怕,卻沒停下懲戒她的腳步。
她不是沒怕過,可曾經,趙兮彤卻不曾感同身受,更不曾寬恕過她,她與死亡毗鄰,是從深淵裡一步一個血印爬出來的惡鬼,奪人性命,鎖人魂魄,她想看的,不單是趙兮彤的失意和落寞。
“我沒怕,我隻是覺得累了,不想再和你鬨下去。”趙兮彤壓下滿腹難受,眼見既定局麵難以扭轉,她翻滾的心思漸漸停歇,卻沒有完全熄滅。
趙兮彤深深地吸了口氣,甜美的聲調裡帶上哭腔,她以退為進:“我不阻止你了,你想對我怎麼樣,我都挨著,或許,我憤怒的時候對你說過一些不過腦的氣話,你可以當做沒聽見就好,那不是我的心裡話,你不必計較。”
她露出嬌弱又惹人憐惜的一麵,可憐巴巴的,又含著絲絲委屈,好似極度缺乏安全感又需要人安撫的小白兔。
趙兮彤使出的是慣用的伎倆,從前百試百靈,可現在,她是不安的,沒法確定自己能不能如願。
楚婉異常冷漠,瑩白的小臉沒有絲毫的笑意。
她隻是道:“要開庭了,進去吧,趙兮彤。”其餘的,什麼也不必說,自有公平公正的法律來評判。
楚婉先一步踏入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