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兮彤緩了好久,慢慢地將煩亂的頭緒壓下,她才苦澀地出聲:“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我對你是自責的,也是感激的,我在你這受到了太多的溫暖,我不曾理所當然,要是日後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會義不容辭的。”
“你不必自責,也用不著感激我,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羅誌彬扯出蒼白的笑容,他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早點讓趙兮彤脫離苦海,但這不表示他什麼也不會做。
“多在這待一天,就多一天的折磨。”
趙兮彤不算慘不忍睹,但她好不到哪裡去,可以說,回顧她過往的人生軌跡,她從沒有向現在這麼痛苦又無措:“其實,誌彬,老實說,你能來看我,這已是意外之喜,我已經很滿足了,你公司也有事要忙,我本不該再給你添麻煩,但是我勸說過婉婉了,還是沒能改變她的想法。”
“是我對不住你,才這麼讓你為難。”
趙兮彤悲傷地低下頭,蹭了灰的小臉儘是愧疚,她豔紅色的唇瓣失了水分,輕微的乾裂,她緊緊咬著,彰顯出嬌柔可憐的姿態。
看上去,她似乎真的站在羅誌彬的立場想問題,也是真的怕羅誌彬為難。
可這隻是一種耍心機的手段。
浮於表麵的真心,往往都是最廉價的,卻是羅誌彬最珍惜、最稀罕的。
隻見羅誌彬大受感動,他拉過趙兮彤的手,保證道:“我知道你想早點出去,我會替你周旋的。”
趙兮彤自顧不暇,在自己那麼落魄又煎熬的時刻,她都不忘以他為先,事事貼心他,為他著想,他恍若喝了杯咖啡,眼裡心裡都是甜絲絲的。
確切的說,是苦中帶甜的滋味。
趙兮彤略略抬眉,看著羅誌彬鄭重的神情,她依舊沒鬆下心底的弦,羅誌彬贏不過霍言崢,這是事實。
趙兮彤忽而笑了一聲,晶瑩的眼淚暈染開來,掠過嬌嫩的臉頰,越發顯得她軟弱可欺又嬌小惹人疼。
她歎了歎,將急躁的心思掩藏,換上招牌式的溫柔大度:“要是實在不行,誌彬,你也彆勉強,我可以認命,反正,半個月都過去三天了,即便再怎麼難熬,忍忍也就過去了,很快的,我很快就可以出獄,可以重獲自由。”
趙兮彤咬著貝齒半低不低地說著,話裡透出隱忍,又藏著難過,她似是在寬慰羅誌彬,也似是在寬慰自己。
她想笑,不想哭的,倔強地強撐著不讓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落下,可最終,她還是沒能強忍住,隻能任由眼淚肆意地流淌。
儘管近距離地聞到趙兮彤身上淡淡的惡臭氣味,羅誌彬稍有不適,但他依舊掩飾性地將麵上飛快閃過一抹嫌棄捂住,故作沒事人一樣輕輕地捏了捏她柔軟的小手。
他略顯不知所措,想為她拭去眼淚,又唯恐唐突了她,他隻好硬生生地將抬到半空的手放下。
越是珍惜,越是小心翼翼。
“彆傷心,兮彤。”
羅誌彬低眸望著趙兮彤,也不知是她的眼淚過於灼目,還是頭頂上懸著的燈晃眼,令他雙目刺疼,“我已經想到辦法了,不會讓你在這待太久的,隻要你給我兩天的時間,我就來接你。”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