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實在忍不住,還是習慣性地喜歡他,她想,她應該堅持到半分鐘。
如果連半分鐘都沒堅持到,那沒辦法,她隻能繳械投降。
霍言崢冷了冷臉,麵色黑青,滿是沉沉的陰鷙和濃重的戾氣,他咬著字眼,寒著嗓子開口道:“除了我,你還喜歡誰?”
他刀削的薄唇抿成一道鋒刃,極具侵略性,流淌出一股子的涼薄無情。
霍言崢直直地望著楚婉,雙目幽幽,那炙熱灼灼的注視,令楚婉覺得,他似是在望著豢養在自己圈地內的獵物,領地意識極強,霸道十足。
若是楚婉一個回答不對,楚婉不會質疑,他一定會凶神惡煞地撲上來狠狠地撕扯她,直接將她大卸八塊,讓她屍骨無存。
楚婉聳了聳雙肩,繃緊雙腮,終是不敢反抗再說些刺激他的,“除了喜歡你,我誰都不喜歡。”
他幾乎是終其一生才得她喜歡。
也是他費儘所有和傾負深情才所幸獲得她回眸。
再沒有人能如他這般不計較一切為她付出。
也再沒有人能讓她這麼喜歡了。
“那我給你看。”霍言崢得到了他想要的回複,他籠罩著厚厚陰霾的麵龐總算撥雲見霧,泄露出令人炫目的光亮:“你也隻能給我看。”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決定了,今晚上,我就不掛斷這一通視頻通話了,可以由你來掛斷。”楚婉躺在軟軟的床上,近距離地欣賞著霍言崢青雋冷魅的五官。
霍言崢給予她的無底線的寵愛和無止境的縱容,從來都是她有恃無恐的倚仗,縱然霍言崢神情再猙獰可怖,都無法讓她心生畏懼和怯弱。
始終令她無可救藥地一步步向他靠近。
也難以自持地漸漸沉淪、溺死在裡麵。
在他生氣的麵目下,是自私和占有,也是隱忍和克製。
楚婉拉過一旁淺灰色的薄被,半蓋在自己的胸前。
“你睡吧。”霍言崢一口飲儘紫紅色的紅酒,玻璃杯片刻就見底,“等你睡著了,我再掛。”
聽言,楚婉晃悠悠地打了個哈欠,老實說,她很早就出門采風了,一路走走停停,看了一天的風景,到這會兒她確實困了。
楚婉迷迷糊糊地應了霍言崢,便慢慢地睡去,進入甜甜的夢鄉。
手機鏡頭對著楚婉豔豔灼華的小臉,她眼尾勾著一縷紅,溢出來不及散去的淺笑,紅唇微微撅起的弧度都浸泡著幸福的蜜糖。
甜的發慌,卻一點也不膩。
霍言崢抬手,微涼的指腹觸上屏幕裡她明麗的臉部輪廓,他溫厚粗礪的大手上上下下反反複複地在手機屏幕移動,認真地勾勒,細細地描摹。
他好似用心地將她的小臉一筆一畫地鐫刻出來,執著而又虔誠。
不知過了有多長時間,已經是後半夜,萬籟俱寂,他的耳邊隻剩下獨屬於楚婉的均勻綿長的呼吸聲,霍言崢才漫不經心地收回了視線,低低啞聲道:“好夢,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