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的沉默過後,楚婉才在充斥著嫉妒又蘊含著明顯不耐煩的眼神裡,她慢悠悠地將一杯茶喝完,隨後輕飄飄地對黃靜蓉開口。
“午飯做好了,放久了會涼,我就不留你在禦苑做客了,我下樓吃飯,等我吃完飯後,若是心情好,我就和你說上一兩句,若是有彆的事脫不了身,希望你理解,等我忙完後,那再另說。”
忙完後,還會不會見黃靜蓉,或是會不會再與黃靜蓉談談事情,這都另說,她沒給黃靜蓉保證。
楚婉還沒安排自己下午要忙什麼,大抵除卻畫畫,她可以看看書,可以在綠意盎然和鳥語花香的庭院走走,找尋更多的靈感,也可以去書房,拿霍言崢的電腦搜索一些關於畫畫的資料,她得好好學習。
總之,她不是無事可乾。
不過,至於忙多久,她也沒法確認。
真要是和自己較上勁了,她根本停不下來手頭的事情。
如果黃靜蓉不怕熱,在沒開空調的鐵門外麵,黃靜蓉願意站,那就站著。
隨她去。
反正,她不一定等得到她。
等了,也可能是白等。
雖說這樣一來,受罪的人會是黃靜蓉,再加上黃靜蓉又是個孕肚,踩著細細的高跟鞋,黃靜蓉要是站一下午,那保不準會很累,很累。
但是,楚婉卻一點都不可憐她。
黃靜蓉一次次來找茬,她沒必要一次次較真地和黃靜蓉分個高低,那樣子做,不是她應付不來,隻是這會耗損她的時間和精力。
這麼看,顯然不值當。
“楚婉,話沒說完,我們還沒完,哪怕你姑且是這的女主人,但在霍總的地盤,你得聽他的,他不會讓你這麼對我,你沒權利把我拒絕在門外!”黃靜蓉嚷嚷道,頗有幾分口不擇言的意味。
按楚婉的說法,黃靜蓉感覺楚婉就像是在逗弄老鼠的貓,高興了便給她點甜頭,撒點吃的給她,不高興了就擺起冷臉,連搭理她一下都不樂意。
主動權,在楚婉手裡。
見不見她,端看楚婉的態度。
這一種似是任人拿捏的滋味不好受,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糟糕的,她不願吞下楚婉加諸於她身上的恥辱,卻又沒能力去改變什麼。
後麵,黃靜蓉還朝著二樓娛樂室窗戶的方向說了很多,大多是不服氣的氣話。
她沒有根據又揣著希望地猜測,楚婉可能會站在窗簾背後,聽聽她說些什麼,然後真的聽進去了她的話,讓她進門,跟她道歉,並好好地招待她。
可當希望幻滅,回應黃靜蓉的,是楚婉半點不遲疑地關上窗簾的冷漠對待。
話說多了,又悶熱的厲害,黃靜蓉不知不覺間口渴了,她看了眼二樓娛樂室緊緊合上窗簾的窗戶,又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懸掛著的一輪火辣的太陽,心底的鬱氣不期然地越來越濃厚。
從心臟滲出,往四周擴散,沸騰在鮮紅色的血液裡,遊走在她的四肢,悶悶的鬱氣層層疊疊地覆沒了她。
無端地,本來緊身又貼合她身段的緊身鏤空短袖,令她覺得有些勒,仿佛被什麼卡住了脖子一般,連稀鬆平常的呼吸,都變得尤為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