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雙手悠悠地抱在胸前,小包挎在她的手臂輕晃,從她眉眼間蕩開的嗤笑漸漸斂起,隻餘下強烈的直逼人心的銳利。
羅誌彬驀地啞然,眼睛詫異地瞪大,他心頭直跳,張開的嘴沒法合上。
她、她知道了什麼?
她怎麼會知道他有孩子了?
可明麵上,卻從沒有一點風聲透出。
他對送上門的女人大都來者不拒,但說實話,他的私生活不算多亂,對於避孕措施,他向來謹慎,也做得很好。
起碼,至今為止,還沒有哪個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隻除了,四個月之前的那一場意外。
從而,導致黃靜蓉懷孕。
隻是,連當事人之一的黃靜蓉都不知道孩子是他的,楚婉又如何知曉這裡麵的內情?
想必,楚婉是為了確認他對她的真心,才想要炸一炸他。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謠言,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聽說過的那樣,我以往都很注意,不會有人懷了我的孩子。”
羅誌彬在極力地辯解,眼尾下垂,一副傷心的模樣,好像,他是真的被汙蔑的,也是真的因為楚婉的不信任而感到難過。
“自從有了你,我就沒和彆的女人好過,我隻想和你白頭,彆的女人再投懷送抱,我都沒有搭理。”
“即便我過往逢場作戲,也從沒有假戲真做。”
羅誌彬褪去了眼底的得意和欣喜,轉而替換上的,是惆悵的色澤,他說著,還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扯過楚婉的肩膀。
然而,楚婉警惕地往後,沒讓羅誌彬碰到她。
“羅誌彬,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可真是個沒擔當的男人,敢做不敢認。”楚婉不是對內情一無所知。
配上情真意切的表情,興許羅誌彬的鬼話能騙得過彆人,但騙不了她。
“你現在不信我,那也沒事,可你要說我沒擔當,我沒法認同。”羅誌彬訕訕地垂下了僵在半空的手,語氣很低,掩埋著失落。
但卻在下一瞬,他揚高了嗓音,提了提聲調,故作沒事一般,他生硬地開口:“我做事向來隨心,無愧於任何人,也就不怕彆人質疑我,總歸,嘴長在彆人身上,所以,彆人說些什麼,我也管不了。”
“行了,婉婉,我們不說那些子虛烏有的事了。”
“這一段時間,我想了很多,發現我們之間存在誤解,有好些事情都沒足夠坦誠地說清楚,你既然都到我公司的門口了,就隨我一起進去坐坐吧。”
楚婉在戳他脊梁骨,他是氣惱的,可想想羅氏當前的困境,以及他麵臨的來自各大股東施加的重重壓力,他還是忍下了滿腔的怒火。
強裝出來的悲傷和沮喪,令他看起來似是被遺棄的流浪犬,既可憐,又泄出一股子說不出的無奈和無助。
令人忍不住同情心泛濫,順了他的心意。
從前,楚婉最吃羅誌彬這一套,可現在,楚婉對羅誌彬的這一套早已免疫,生不出任何憐憫和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