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聽霍言崢說無妨,繃著的神經悄悄鬆弛下來。
剛剛霍言崢麵色冰冷,渾身氣勢隱隱約約夾帶著強大的壓迫和赫赫威嚴向他撲麵而來,他心裡頭忽地一咯噔,臉龐透出蒼白,險些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
他不該說楚婉配不上霍言崢的。
儘管,那是他曾經的想法。
許陽穩著神情,隻覺得嘴巴有點燙嘴,可該說的話,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好在,最後,霍言崢沒有追究。
如此,他逃過了一劫。
許陽暗暗拉了拉警示的防線,告訴自己不能口無遮攔,以免觸碰到霍言崢的忌諱。
就在許陽緩了口氣的空當,卻陡然在下一秒聽見霍言崢不鹹不淡的話語,令他不自覺地僵在原地,好半晌沒法回過神來。
“你看不上無妨,我的婚事又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隻要我看得上就成。再說,在看人這事上,你的眼光確實差了點,而且,婉婉嫁的也不是你。”
霍言崢翻看著桌麵上的文件,筆尖下落,穹勁有力的簽名就完成了。
落地窗透明,辦公室敞亮,晃眼光線下勾勒出霍言崢冷峻的側臉輪廓,淩厲的輪廓線條猶如刀刻,深邃又完美,釋放出訴說不儘的無限魅力。
久居上位的強烈氣場,越發襯得霍言崢不可高攀。
在許陽踟躇著要開口之際,不露聲色的霍言崢當場又給了他一記暴擊。
“你沒有站在婉婉身邊的資格,連肖想,你都是不被允許的!”窺探他的女人,是不被允許的,隻有他,才能給楚婉想要的幸福。
霍言崢說話不大客氣,也沒法客氣,儘管許陽詆毀楚婉不是本意,但這並不是許陽可以口不擇言的理由。
“沒說我要肖想太太。”許陽反應快了些,腦子轉動得也不慢,說他肖想楚婉,著實是冤枉了他,“就算沒有你,也輪不到我和太太在一起。”
“至於我的眼光,還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是我沒法控製的,但是卻能改正的,我承認我的不足,也認可太太的優秀。”
論門當戶對,許家比不上楚家。
論感情,他對楚婉有尊重,有敬佩、忌憚,也有感恩,唯獨沒有心動。
所以,他和楚婉不合適。
他也從沒有對楚婉有過不該有的心思。
是楚婉主動幫他化解危機,許陽才有了更多和楚婉接觸的機會。
“不是說你不好,是婉婉有我了,就不需要你了。”談及楚婉,霍言崢心頭泛起淡淡的暖意,衝淡了他周遭散發出來的極具侵略性的低壓。
楚婉說過,她有他就夠了。
對於彆的男人,她不會有興趣。
他知道,她不是個三心二意的人。
從前是,現在也是。
霍言崢左手拿起桌邊的咖啡,小小地抿了兩口,苦味瞬間在口腔裡蔓延,而後順著喉嚨一路往下,落到脾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