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耳根酥酥麻麻的,全身倏地軟下來,她側頭看向霍言崢的眼神裡,含著甜蜜,又帶著嬌嗔。
此時,路過一片花叢,花色繽紛,在陽光下怒放,透露出滿滿的活力,車窗開了一小半,花香伴著風一起,沿著窗口絲絲縷縷地飄來。
楚婉小臉紅了紅,似生氣,也似羞澀,花香盤繞在她的鼻尖,久久不散,她有些暈乎乎地開口:“好啊霍言崢,你的膽量比以往見長,都敢看我的笑話了。”
對此霍言崢從前的卑微小心、患得患失,眼下的他膽量見長,可以自然而然地同她打鬨說笑,對她更自信了。
這樣的變化不是不好,反而是朝著她預想之中的方向奔赴。
楚婉說霍言崢看她的笑話,這並不是沒有根據的。
當初,她沒有想過去好好地經營和霍言崢之間的婚姻,反而大張旗鼓又上躥下跳地鬨離婚,這荒唐的過程一度讓不少濱城的權貴看了去。
真是羞赧。
如若她的重生能再往前提一點,興許她能夠抹除濱城所有人的這一段記憶,也能夠悄然間挽回自己在霍言崢心頭張牙舞爪的形象。
但回過頭來一想,其實,能重生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在這世上的千千萬萬人中,都不一定能有她這一份專屬的幸運。
她該滿足的。
婚姻的開頭,她沒能改變,但婚姻的結局,在出現了她這麼個變數後,是可以得體收場的。
“我哪敢看你笑話,也隻有你看我笑話的份。”話是如此說,但霍言崢逗趣她的成分仍然在。
不是隻有楚婉有笑話看,在過往很長的時間,他的頻頻失控、偏執瘋魔,全都讓楚婉目睹。
源於他心底最深處的脆弱和狼狽,也一樣在楚婉麵前攤開。
“以後,我不會再讓人看你笑話了。”即便那人是她,也不例外,任何笑話霍言崢的人,她都不會饒過。
霍言崢淺淺勾了勾唇,漆黑瞳孔的深邃漸漸融化,淌出一縷不真切的溫度,掀起難以察覺的微瀾。
車裡氣氛溫情蜜意,透著點緋紅,又一派平靜,如同靜水深流,令人感到安寧。
從市中心醫院到禦苑的距離不短,但總會到頭。
鐵門打開,車子停在禦苑的庭院,等到停穩,楚婉熟練地解開安全帶,拿上放在扶手中間的盒子。
她轉身,正要打開車門,可沒等她觸碰到車門,車門就被打開。
她抬頭望去,看見了霍言崢沐浴在奪目光芒裡一張俊魅冷酷的麵容。
麵容的雕刻鬼斧神工,不見半點敗筆。
她猶如高傲美豔的公主,享受著高大偉岸的騎士的服侍,他給她搭了把手,她悠悠地從車裡出來,將不重的盒子遞給他。
而後,他替她將額前的碎發彆在耳後。
“劉伯已經讓人準備晚飯了,我們回去歇歇,不用等多久,你就能吃上飯。”聽楚婉在電話裡說中午沒吃多少,他便早早讓劉伯準備晚飯。
“嗯,午飯吃得少,我下午做什麼都沒精力。”看過許奶奶,她思索過許多,想的不單單是許奶奶的病情,還有依舊逍遙法外的凶手夏玉芬。
想得多,心思重,也就沒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