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不是意氣用事的人,聽當事人馮晴晴說就這麼算了,他不好再插手。
但一想到馮晴晴幫過奶奶,許陽還是沒忍住多嘴了一句:“我還是希望你能彆那麼固執,彆委屈了自己,當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
就隻能說到這了,再繼續說下去,就顯得他不知分寸了。
許陽止住了話頭,沉默的馮晴晴也沒有說話。
電梯裡的鏡子反射出來的,是各自似有所思的麵孔。
直至走出電梯,快走到辦公室的門口,馮晴晴突然吐露出一個人名:“楚婉。”
在私底下,馮晴晴從來都是直接連名帶姓地喊楚婉,也隻有在正式場合,亦或是在霍言崢眼前,她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裝裝樣子、稱呼楚婉一聲太太。
許陽沒料到馮晴晴突然開口說話,他還以為她會一直沉默,不會再說些什麼,所以,當馮晴晴說出楚婉的名字,他禁不住一滯。
“你是指,楚婉推了你?”自從楚婉性情好轉,許陽很少再看見楚婉蠻橫粗魯的一麵。
反而,他慢慢摒棄以往的認知,漸漸地覺得楚婉溫柔端莊、知性識大體。
楚婉不再輕信彆人,給彆人當槍使,而是聰慧過人,甚至是,她料事如神,讓預言成真。
也是從楚婉轉變開始,許陽看到了楚婉身上散發出來的、令人難以抵擋的獨特魅力。
而後,對待楚婉,他從流於表麵的禮貌客氣演變成打從心底生出的尊重和恭敬。
說實話,此時他雖然疑惑,但他根本不相信楚婉會無端地給馮晴晴羞辱。
“的確是她。”
馮晴晴不怕許陽不信她,停留在她腦海裡的信息仍然滯後,按照她的想法,楚婉還是無惡不作的潑婦,是混世小魔王一般的存在。
馮晴晴言語篤定,有意無意地流露出些許厭惡,“除了她,也沒人敢在霍氏如此囂張和放肆!”
“你可能是搞錯了,太太不可能這樣。”至少,許陽是能夠保證的,改好了的楚婉不會堂而皇之地在霍氏恃強淩弱。
馮晴晴滿臉愕然,淺紅色珠光眼影在她上眼皮塗抹均勻,閃爍著瑩瑩亮澤,她睜著嬌媚眼眸,愣愣出聲:“許秘書,你竟然寧可相信楚婉,也不肯信我?”
“我不是不肯信你,我隻是沒法懷疑太太。”尤其,還是在楚婉救了他奶奶一命,並且協助警方抓捕夏玉芬歸案之後,他就很難再用惡意去揣測楚婉。
“那你還是不信我。”馮晴晴能夠看得出來許陽對她的一絲懷疑,她知道,這是許陽不大相信她的表現。
她秉持著女強人的姿態,不願輕易示弱似的,她接著開口:“是你說過,我說的話你都會信的,這才過了一年,你就不記得了。”
聞言,許陽不由得回憶往事。
有過那麼一次,馮晴晴受人冤枉。
恰好,那一天是他奶奶暈倒在馬路,他剛剛得知是馮晴晴撥了急救電話,才得以讓奶奶逃過死亡的結局。
那時,馮晴晴暗地裡問過他,他是否相信她是清白的。
許陽是正直的,他自己說過的話,他沒忘,“我是說過,隻要你沒有撒謊,我就信你。”如此,與其說他信她,倒不如說,他是相信以事實為基礎的證據。
當初,他多少了解內情,這才開口說相信馮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