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子就是王將自己的子女送去他國,無論是做客,還是當質子,其實都是當人質。
如果國強或者朝中的王後是本家,質子的日子還好過點。國弱,無人照樣,那過的日子就跟奴隸一般。有時還不如奴隸,至少他國來攻打時,最多驅趕奴隸當炮灰,而質子是會掛在城牆上擋弓箭,敢攻城就先殺質子。直接殺了算是仁慈,一刀刀切,一段段扔下城牆;蒸了煮了油炸了都有可能。
看這樣子,是弱國來的質子。
希寧微微歎氣,側身從食盒裡拿出個白饃,掰開饃塞了片羊肉,遞過去:“餓了吧。”
男孩舔了舔嘴唇,嘴巴被打腫了,嘴角還有血痕。猶豫後,接過夾了肉的饃,大口大口吃了起來,狼吞虎咽的樣子,顯然是餓了。
見狀,她又從食盒裡拿了個饃,同樣夾了片肉,遞了過去。
吃了一半的男孩愣住了,但滿是汙垢、帶著傷痕的手還是伸了過來,接過了饃。眸中的敵意和警惕顯然少了。
“我明天還會經過這裡。”留下一句話後,她離開。
春兒不滿地瞪了男孩一眼,跟了上去:“公主,為何給他吃食,我們都不夠。”
“就因為他比我們更苦,我們現在至少還在自己的國,還有地方訴苦。”
這是實話,沒太後誠邀,至少她身為公主,在物資上再苛刻,也不敢輕易毆打,最多轉了彎的罵和譏諷。
回到屋裡,食盒放在桌上,打開來,裡麵是一整隻雞、一碟肉、一碟菜、還有四個大白饃。減去剛才送出去的二個,一共給了六個白饃。一隻雞就超過了她的配額,果然抱著大粗腿就有肉吃。
春兒咽著口水:“公主,婢子能吃嗎?”
她點頭:“吃吧。留點還要當晚食。”
春兒立即去拿碗和筷子,夾出來部分,雞也是掐下頭腳尾還有內臟,將食盒蓋子蓋好,放在旁邊,端著碗到旁邊吃去了。一口饃一口菜的,吃得香,最後啃雞。
希寧則抱腿而坐,想著心事。
春兒吃完後,到院子裡打水洗手。隨後去拿針線,跪坐在旁邊做錢袋:“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點銀子,婢子想著去把銀子換成散錢,十個五個的用錢袋裝著。”
是心疼她賞得太多了,一出手就整錠。
可這點小錢,也隻夠打發小宮人,如果是管事,都不夠塞牙縫的。目前情況,想要辦事,也隻有靠錢砸。命都要沒有了,要錢乾嘛。
能靠錢倒簡單了,比如太後身邊的子苓,拿錢都砸不倒。還有庶母薑淑夫人,弄到目前緊張關係,給個三五百兩,也未必能消氣。
看著春兒做錢袋,人家裝錢用的是荷包,上麵還繡上圖案。可春兒年紀太小,又沒人教,也就做小布袋當錢袋。
“春兒,彆做了,弄個三五個就夠了。”她索性側躺下來,躺平的感覺真好。
到了晚上,春兒將雞熱了熱,兩個人撕著雞吃,不用吃饃都飽了。
睡覺時,春兒躺在她旁邊,心滿意足:“公主,婢子吃得好飽,就跟做夢一樣。如果能天天都吃飽,那該多好!”
“我們不但能吃飽。”希寧很肯定地說:“以後夏天有冰碗冰酪吃,冬天有厚實的衣服被子,還有足足的炭火,隻要你聽我的。”
春兒立即表態:“婢子聽公主的,全聽公主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她又帶著春兒去太後的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