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梁王的臉麵掛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嚇得眾人全都跪下。
手裡拿著肉的公子公主,跪著還在低頭吃。
“你就是這樣管寡人的子女?”梁王氣得臉色發白,手指顫抖,指著跪在一邊的王後梁薑後。
梁薑後也隻有服軟:“妾身有錯,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一直忙於自己孩兒,將其他子女交於姐妹們,沒想到如此。是妾身疏於關心,望大王息怒。”
梁薑後生有三子四女,活下來二子二女,嫁過來十八年裡,不是在生孩子,就是在生孩子的路上。近二年終於消停點,但撫養嫡子,讓自己兒子成為未來的王,就成了重中之重。
見梁薑後認錯認得快,再加上又是太子的嫡長子親母,二子也是文武雙全,德才兼備,梁王轉而對著旁邊的滕妾們。
“王後寡人子女交由你們看管,你們是怎麼照顧的?”看到她們的兒女個個膚色白裡透紅,身上衣服光鮮,和那些生母品位低的兒女區彆明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怪不得寡人孩子生得多,死得也多,原來都是你們!”
把梁薑後摘乾淨了,她們可倒黴了。旁邊的薑淑夫人、薑宣夫人、薑華夫人心中都很哀怨,也不敢反駁,畢竟事實在麵前,也隻有認錯後跪在那裡。
“真是太過分了!寡人都要被你們氣死了。”梁王三分是真生氣,七分是演戲。原本庶出的子女就是草,他子女又多,嫡出的兒子也夠用了。目前梁薑後的母國趙國風頭正旺,也知道太後是拿這件事作妖。
可這些畢竟是他的子女,說不在乎還不被朝臣宗親噴死。所以他一邊裝著生氣,表明正確態度,一邊想著如何收場。
可旁邊太後不予高高抬起,輕輕落下。見梁王有這心思,舉起袖子就擦眼角:“如果哀家的頭三個孫女能活下來,那時最大的也有十歲了,再過個三四年就能和親,也不用哀家的姚兒去了。哀家的姚兒啊,哀家的心頭肉啊,哀家的心好痛啊……”
希寧真是佩服太後,要笑就笑,要哭就哭,切換自如,哪怕演戲也沒人敢說不是。
“哎呀母親……”梁王又一次的頭大,被太後哭得腦子嗡嗡的,血液直衝天靈蓋。
梁薑後卻暗暗翻白眼,魯國國君都快五十了,四十幾歲就死的國君比比皆是,等得了這三四年不。
薑淑夫人心穩了下來,十四公主生母死了,掛在她這裡,如果要罰,她罰得最重,於是跪伏而言。
“大王,妾身囑咐過,十四公主一切吃穿和妾身的嬋兒、娟兒一般。沒想到膳房和織衣房如此對待,是妾身疏忽。妾身今日才知十四公主竟然被怠慢,妾身懇請大王重罰這些下人。”
梁王自然明白用意,下令:膳房、織衣、內務大管事全部杖五十,副管事杖二十,小管事杖十,按照職務大小全都打了個遍,打完不死發配充軍。再整個管吃管喝管衣服物件的所有人等罰了個遍,就連各房掃地宮人也因未儘舉報之責,罰俸一月。
梁薑後跪宗廟反省三天,三位夫人跪宗廟七日、禁足一月。
所有公子公主的用度全部補齊,以後再有克扣現象,可直接向梁王告狀,查實無虛,管理之人立即杖斃。
梁王威嚴下命完,轉而對著太後,討好般地問:“母親覺得如何?”
太後跪坐得四平八穩,板著個臉,很是威嚴:“問哀家如何作甚,這是大王的家事,是大王的子女,大王自然會愛著疼著。但大王不能因為國事繁忙、子女多了,而疏忽。”
“母親教訓得是,教訓得是。”梁王隻有賠笑。
什麼家事,君王無家事,全部都可以上升到國事。如果處置不當,太後又要說去請宗親,那就更加麻煩,還會被史官記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