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苓趕緊將情況簡單明了地說了下。
“可憐的孩子。”太後好似心疼的不要不要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轉而臉一沉,對著梁王發飆:“你的王後在乾什麼?知不知道大梁國的子孫,吃的是餿飯餿菜,過著這種缺衣少食的日子,沒人伺候。”
“還有薑淑這個賤人在乾什麼?她也是有女兒的,她的女兒寵著,掛下名下的就不聞不問,如同野草一般的自生自滅。”
“這是你的女人,你的孩子,哀家隔著一代。原不想管,可不管行嗎?”
“想當初魯國國君繼位,需要有公主和親。是你對哀家說,沒適齡的公主,隻有哀家的女兒去。看來那些死了的孫女,十之八九都是這樣夭折的。”
太後的眼淚說來就來,袖子抹著眼角,悲悲切切:“如果不是這樣沒了,說什麼也輪不到哀家的女兒。魯國國君都快五十歲了,哀家的姚兒啊~”
“哎呀,母親~”梁王一個頭兩個大,以前還能說太後的女兒也是他一父所生的姐妹,他也舍不得。今天發生這檔子事,這個理由說不過去了。
“我不管,你還哀家的女兒,姚兒啊,為娘好想你呀,你是最孝順的,性子又好,不應該去受這樣的苦,嗚嗚嗚……”太後三分演戲、七分真難受,哭得是身體前後晃,手不時捶胸,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跟著流淚。
梁王……
希寧也很難受,難受的是旁邊矮桌上已經擺好了吃食,那白花花的大饃,看上去就鬆軟。光肉就有四種,放在小鼎裡的應該是羊肉湯,老遠都能聞到香味。讒得跪在原地的春兒,抽動著鼻子,直咽口水。
“幸好哀家發現得早,否則這好好的孫女指不定也要沒了。”太後心疼般地拉著她。如果不知道早上是這幾年頭一次見麵,還以為太後真的疼愛她。
“大王一定要查清此事,到底是誰苛待了哀家的孫輩。”太後拍著桌麵,這桌上的肉也一跳一跳的。
希寧的眼皮子也一跳一跳的,看太後這樣子,打算把這件事當箭使。畢竟是為了梁國王室的子嗣,於理於情都站得住腳。
至於好處,那就是膈應王後和梁王。太後姓姬,王後姓薑,梁王大婚時定是考慮限製太後的權力,而娶了另外姓的諸侯國公主。
原本就不是自己親生的,還提防著自己。那肯定是逮到機會就狠狠鬨騰一回。
人生就是如此,無論處於什麼位置,事情都會有規律性。不過……能不能讓她先吃點,你們隨便折騰。
太後這戰鬥力簡直太強了,句句都沒罵梁王,可每句話都在給梁王肉上紮刺。時不時還哭上幾聲,哀歎自己可憐的女兒,自己也好可憐。
最後太後說如果梁王不徹查,她就叫宗親過來。
這下梁王再裝傻也裝不下去了,也不賠笑了,反正豁出去老臉賠笑,對太後一點用處都沒有。
當即下命,立即叫宦官去傳話,把所有公子和公主全都叫來,立即到這裡,連同他們這餐的夥食。再把王後和滕妾喊來。
一炷香後,所有公子公主都到了外麵院子,按照年齡排位逐一站好,麵前是他們的晚飯。
原本喜氣洋洋過來的王後和夫人們,從不解到明白,此時臉色如墨。因為有些地位低的庶子庶女,哪怕他們的生母還在,夥食也就比希寧好那麼一點點。
但從衣食上來看,十四公主是最慘的。畢竟生母在,多少會去打點一下。就算沒錢沒地位,可人活著,指不定哪天得寵,在梁王跟前告上一狀,那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