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落水怕著涼,她身上蓋著一條厚實的棉被,床中間的小矮桌上放著四色糕點,都是京城最好的點心鋪子裡買來的。喝著藥,不能喝茶,改為泡了一杯紅糖水,裡麵還扔了二粒紅棗。
丁管家回道:“已經將話和禮帶到了……”
此時門口布簾撩起,鎮國將軍府世子趙映雷走了進來。
大哥和身主相差十六歲,剛到而立之年。長得高高大大、虎背熊腰,鳳目高鼻,蓄留的濃密黑須,已過脖頸。身主經常開玩笑,如果臉再紅點,手裡弄一把青龍偃月刀,就可以去關羽廟裡站著了。
不同的是,脾氣如同張飛,一點就炸的。
丁管家停了話,轉而作揖行禮:“世子爺!”
趙夫人叫他坐到羅漢床邊,那裡比較暖和,但趙映雷還是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後看著丁管家:“無妨,繼續說。”
丁管家想了想後,繼續說:“這話和禮都帶到了,小的派了人在各門看著,連狗洞都沒放過,現在就等著消息。”
“哼~”趙夫人冷哼了一聲,臉上不滿毫不隱藏。不要說接親了,此時基本都成仇了。
趙映雷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你小妹差點就被人算計了。”想到寶貝女兒吃的虧,趙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如果是真的,以後再碰到榮國公府的人,見一次打一次!”
希寧忍不住笑了:“哪能見一次打一次,這天子腳下還是需要講王法的。既然知道了是什麼人,避開就是。”
“那你受的罪,就這樣算了?”趙夫人有點詫異地看著,這女兒脾氣她是知道的,芝麻丁點大的事情,都能又哭又鬨的吵翻天。從來就不肯吃一點點虧,一次還和郡主翻了臉,一個依著身份平日子裡仗勢欺人,一個是被寵壞了的掌上明珠,一句話不對路,就對懟,吵得不可開交。
郡主想打人,可被身邊的人勸住了,拚拳頭,王府裡有幾個能打得過鎮國將軍府的。也算是郡主頭一遭受了氣。
希寧捏起一塊海棠糕咬了口:“算不算,以後再說。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這路還長著呢,不急於一時。嗯,這糕不錯,母親、大哥,你們也嘗一塊。”
“傻孩子,這海棠糕要剛出爐的才好吃。先放下,讓人熱一熱拿來。”趙夫人叫身邊的知音拿去到旁邊,放在鐵盤子上,在炭盆上烘烤。
趙映雷還是摸不到頭腦:“什麼意思?難不成小妹落水不是意外,是榮國公府弄出的幺蛾子?”
希寧撫掌:“大哥果真能文能武,隨便一猜就知曉。”
一聽這話,趙映雷猛地站起:“我去榮國公府上討要公道!”
“哎呦~”之前氣得要叫大兒子的趙夫人此時卻阻止:“都是內宅裡的混賬事,你就彆湊這個熱鬨了。再說你爹就快回來了,要出頭也是你爹去。就算要公道,也不是去榮國公府,要幾句軟話有何用?直接進宮見官家就是!”
說到趙將軍,趙夫人就充滿了自信,神采飛揚的。鎮國將軍頭銜已百餘年,趙將軍是府上的庶子,原本是無法繼承爵位,如無一身武藝得到一個校尉官職,去軍中都要和尋常人家一般的大頭兵做起。可二個嫡子一個戰死、一個身受重傷,趙將軍又頻頻立功,最後頂掉了雙腿殘廢、已不能人道的嫡長子,繼承了爵位。
這些都是趙家用命和血換來的,聖上見了也會賣三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