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嘉琳郡主不經意地眉頭緊了緊後,掛起笑容:“是嘉順呀,好久不見,沒想到長得那麼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路上累了吧,趕緊歇坐下來,今日一定要玩得儘興點!”
說的也都是客道話,聽上去好聽:好久不見,就是說,我們不熟,彆那麼親熱。趕緊坐到旁邊,消停點吧。
嘉順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還以為是另外關照,其他小姐就說短短二三句,就她又是誇又是疼的。臉上笑意越發濃了,看到嘉琳郡主小桌另一邊還有一個空位,於是走過去直接就坐下了。
這下嘉琳郡主的臉一下就拉長了,又不能說,哎,你挪挪位置,那裡不是你坐的地方。
畢竟都是同一個祖輩,說出來也是丟天家的臉,怎麼會有如此蠢的皇孫輩,也隻有跟著嘉順縣主一起受著來的小姐拜見。
來的小姐們,都是行萬福禮。身為貴女,又是受邀前來,不必跪拜行禮。
嘉琳郡主每個都會問二句話,有些小姐對應自然,而有些則有點停頓;更有甚者,緊張得不得了,結結巴巴的。
希寧往角落裡的屏風望去,看了眼就轉了。那屏風後麵有門,三皇子極有可能就在後麵站著看。剛才馬車應該繞到側門或者後門,再從那裡進入。
那個絆倒趙映雪的貴女來了,行了禮後自報家門:“臣女柳如絮拜見嘉琳郡主,祝嘉琳郡主福壽安康!”
柳如絮?希寧且記下,反正今日這梁子肯定是結下了,等一會兒指不定還會有交手。
嘉琳郡主記不得那麼多人,旁邊的婆子立即上前輕語一聲。她悠悠道:“原來是柳太傅的千金,果然天生麗質,長得……咦,你額頭上的傷怎麼回事?”
四周的小姐都羅帕遮著嘴,偷偷地笑。
柳如絮額頭上的烏青,應該是剛才為了儘早化瘀、揉搓過,變得更深了。貴女長期在閨房,出門有馬車,皮膚一個個都養得白皙,這額頭上的傷,自然越發的明顯。就算柳如絮將薄劉海往傷處挪了點,依舊遮擋不住。
柳如絮捂著額頭上的傷,也隻有忍氣吞聲地說:“是臣女不小心撞的。”
“噢~,那是要小心點。既然來了,就隨意些。”嘉琳郡主這話就算是打發了。
眾人隻要有腦子的,前後話分析一下,也多少品出點味來。
同樣的話,加上一個字,少了一個字,就很大不同。很顯然,嘉琳郡主對於趙映紅的態度,和柳如絮的態度是不同的。相同的是,兩個人都隻是客道一番。
畢竟兩個人都不是最佳的人選,柳太傅在官家麵前並不得寵,而趙映紅的身體據說象是紙糊的燈籠,三天二頭的病。這次來,就她穿著厚厚的狐皮披風,手裡端著暖爐。這柳如絮額頭上的青紫,就是她手裡的小爐給砸的。
又過了會兒,都快等所有小姐都來了拜見完,趙映雪這才姍姍來遲。
到了麵前後,禮蹲得比一般人要低點:“臣女趙映雪,拜見嘉琳郡主,祝嘉琳郡主平安順遂!”
平安順遂……嘉琳郡主嘴角含著的笑意更濃了:“聽說你在門口摔了,有沒有摔著?”
趙映雪低著頭,很是謙恭:“回郡主話,臣女沒摔著。”身為庶女,能過來赴會,自然姿態必須比嫡女要低些。
還沒摔著?這手上都包著紗布了。
希寧知道,這傷其實並不重,破了點皮而已,最多也就兩三個小口子。洗洗乾淨,藥都用不著上。
就這紗布,一下把眾人目光又給吸引了過去。看來這個趙映雪不簡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