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寧懂得其中厲害,含著笑道:“二伯母說的是,我也許久未見祖母,想念得緊。可我這個身子骨不爭氣,大病連著小病。前些天剛落了水,這幾天還有點咳嗽。祖母年事已高,不能把病氣帶了過去,所以也隻能強忍著。等過會兒,我讓人去做點糕點,給祖母送去。哪怕東西再小,也是一份心意。”
陳氏一噎,這話說得還真是天衣無縫,於是笑道:“老太太一定能知道這份心。還是麗華懂事,不象靜曦院裡的那幾位,身體好好的,卻沒一個去拜見的。也不知道每天一早就忙些什麼!”
見識到了這個陳氏嘴巴厲害,話裡套著話。暗指徐姨娘那幾位,每天早上不去老太太那裡請安,光去了趙夫人那裡。
希寧並不接話,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二聲。哼,想引出她的話,沒那麼容易。她可不會吃飽飯沒事乾的,議論徐姨娘那裡的。背後說是非,不是她的風格,要弄就直接去調查。
“還真咳嗽來著,趕緊地回屋歇著,都是我的不是,光顧著見到你歡喜得緊,說著話忘了你身子不好,真是該打。”這嘴裡說得好聽,說是自己該打,可沒見動手。反正真的動手,也肯定不會重。
“二伯母說笑了,長輩哪裡有給晚輩賠不是的。”希寧裝出一副體力快不支的樣子,左右搭著丫鬟的手,微微欠腰行禮:“恕麗華體弱,不能再陪二伯母了。”
陳氏立即伸手虛扶:“哎呦,這孩子,身子不行還硬撐著做什麼。伯母心都疼了,趕緊去歇著,這孩子還真是長得又漂亮又懂事,以後一定能找到好婆家。”
“二伯母~”心中哪怕惡心得象吞了蒼蠅,還是要裝出嬌羞的樣子,讓陳氏大笑了起來。
就這樣和陳氏“開開心心”地對完話,也對陳氏有了很是深刻的印象。這個穿得就象寡婦般的陳氏,絕對沒有象她外表一般普通。
回想前劇情,二伯雖然癱了,但最後還是沒能逃過一劫,二伯屋裡的,跟著將軍府所有人一起被砍死。事後如何,那就不知道了。如果皇帝老兒心中有點愧疚,那麼還能安葬,還能有個立著石碑的土堆墳。如果棄之如敝履,那將軍府上下的下場如同茯苓,亂葬崗是最後的歸屬。
倒是老太太死得很好,在將軍府覆滅的前一年壽終正寢,跟前老將軍埋一塊去了。聖上也沒有禍及將軍府的祖宗,扒墳掘墓。
老太太雖二個兒子,一個陣亡,一個癱了,斷了後嗣,但老天對她還是挺寬容的、逃過一劫。
回到屋裡,換了衣裳,靠下來,希寧安排秋葉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桂花糕、綠豆糕、重陽糕的,取幾塊,給老太太送去。反正老太太也會賞給下人,甚至直接扔掉,但道理還是需要做出來的。
第二日,趙耿和邱田來了。說是將軍府大,護院們巡邏,一圈走下來都要一個多時辰。將護院集中在一起,還不如分散開來,分批包管一處。
趙耿行禮:“我們被分在了朱瀾院旁,雖在院外,但習武之人耳力好,隻要哨聲響起,定能聽得。”
朱瀾院是身主住的院子,朱為紅,院子重新起名時,也是希望身主紅水滔滔,好運連綿不絕。
安排得還真是妥當,這樣一來,暗衛以護院身份住在院子外,更加合情合理,而且有事的話,也能過去說一聲。
“有勞兩位了。”希寧點了點頭:“冬梅,去看看,如果缺點什麼被褥物件的,替他們補上。”
“多謝三小姐!”兩人行禮後離開。
大約七八個人,就安排在了朱瀾院旁邊的一幢三間瓦房內,花了半日時間,就收拾出來,各種東西搬入。隨後每日輪班,在這附近巡邏看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