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襄侯夫人當時就說,就算封了縣主,那也是土匪。而且還和忠勇侯世子結了親,壞了人家親事不就是和忠勇侯結了仇。
結果趙延慶的一番話,讓晉襄侯夫人更是確定,兒子動了心。
趙延慶夾了一口烤羊肉放在嘴裡嚼著,邊吃邊說:“可翰青根本就不喜歡她,總想著退親。真不知道不喜歡她什麼,挺有意思的。”
自己兒子和忠勇侯世子差不了多少,雖然府裡有通房丫頭,可對娶妻眼光甚高。都說了好幾門了,不是搖頭就是找了個理由跑出去廝混。
今天一見,對於官家為何如此封賞,大致也明白了幾分。再看看這身的氣派,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能出來的,罷了罷了,隻要自己兒子喜歡,且問問。
晉襄侯夫人含笑溫和地問:“聽說永安縣主出身不凡,不知道平日子裡喜歡些什麼?”
希寧哪裡知道晉襄侯世子回去說的話,讓人家親媽動了心思。可聽到後,以經驗感覺,總覺得怪怪的。
不過身主確實是土匪,大約是來故意刁難,看她熱鬨的吧。索性成全了!
於是就說:“夫人笑話了,小女原本就住在窮山惡水的,靠百來號兄弟占山鋪路,替過往客商護鏢。”
幾乎所有人都暗暗笑著,什麼護鏢,就是打劫。能直言不諱自己占山鋪路,也不怕丟臉的。
希寧繼續道:“平日裡也沒什麼喜好,打小身體也不是很好,騎馬被馬摔,射箭沒準頭,也隻有帶著兄弟們看看山口有無生意做。”
有無生意做,就是等著有無打劫的商隊吧!晉襄侯夫人瞪大了眼睛,一時愣得不知道說什麼。這女土匪也太坦誠了吧。
“咳咳……”一個貴婦吃茶嗆到了。趕緊地拿起羅帕捂著嘴,遮掩下的嘴都笑得合不攏了。
可剛才舉止,哪怕是宮裡的,也未必有如此的周全。晉襄侯夫人不死心地問,想套出點什麼來:“那除此之外,琴棋書畫之類的,有無擅長的?”
赫赫,身主就是個傻白凶,人家傻白甜,她是甜算不上,隻能說凶。天天拿著馬鞭,帶著婢女去打劫的,哪裡算得上甜?
希寧含著笑,依舊語氣溫和柔美:“因自小身體不好,這些學了沒二天,就累病了。所以都不擅長,至於書,字也是勉強看得懂點,最多看幾本話本而已。”
話本……一旁有更多的人用羅帕捂住笑了,誰會直接說話本,可以說《女戒》《女則》《孝經》,還有佛經。她倒是好,直言不諱看書就看話本子。
晉襄侯夫人又一次的啞口無言,這沒辦法問了。這縣主是不是來搞笑的,不過倒是坦率,一個女土匪怎麼可能滿腹詩文,丹青高手的。
傻有時也好,府裡的大權就不用擔心被奪走。那就換一個問問。
“縣主果然直爽。”
希寧直接就說:“那是當然,我們黑虎寨的弟兄個個快人快語,殺人不過頭點地,不用藏著掖著,該什麼就什麼。”
又一次的無語……正想著問些什麼,比如黑虎寨那些兄弟的事情,結果還沒問就來了。
晉襄侯夫人腦子裡全是一群殺氣騰騰、奇裝異服、手拿各種武器、麵目猙獰的土匪。而永安縣主正站在這烏壓壓的大漢前麵,一副要打劫的模樣。
猛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能讓兒子娶了這女土匪,把原本就衰落的晉襄侯府變成土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