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寧眸中帶笑看著他:“大師兄能在懸壺門危難時刻當掌門,撐起懸壺門大梁,又救我於危難之中。這恩情,我應該銜草相還。宅子打理也需要人,買誰不是買,多買幾個丫頭,打扮得漂漂亮亮,就跟滿院子的蝴蝶在飛,我看了也覺得開心。”
柳玉郎頓時腦補眾多年輕貌美的丫鬟,穿得是桃紅柳綠,鶯鶯燕燕地在院子裡和他嬉笑打鬨。這樣的日子豈不是比莊上還快活?
此時桃花眼眯起來了,嘴巴也裂開笑了,可嘴裡卻說著:“這怎麼使得,怎麼使得……”
突然轉念一想,不對呀:“小師妹,我們去的是石台鎮,和京城相反方向。”
趕車的希安白了一眼,現在才想起來,走的不是去京城的路?
希寧緩緩道:“那裡還有事沒辦完。”
到了石台鎮,打聽到了地方,他們就來到了王家的所在地。
王家是開糧鋪的,前麵臨街的開著店麵,中間是倉房和夥計住的地方,後麵才是自己家裡人住的。大歸大,門口有不少人來買糧,還有夥計從側門進進出出的搬運麻袋,可規模的氣勢比起張員外家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希寧下了車,讓希安看著車,帶著柳玉郎大搖大擺地走過去。
到了店裡,對著看上去象掌櫃的人,希寧拱了拱手:“我是懸壺門的,請問王老爺在嗎?”
這個五十來歲,眼皮略微耷拉,將眼眶拉得有點三角,看上去很是精明的人,發亮的眼睛在她臉上直接跳到柳玉郎那裡,上下一個打量,這才開口:“找我家老爺有什麼事?”
語氣還算客氣,畢竟報出懸壺門的大名,這兩個再看上去不象名醫,也不敢怠慢。
“六月初九醜時一刻,有個叫孫大勇的人受重傷,請我醫治。因診金帶著不夠,寫了二百兩銀子的借條。麻煩讓孫大勇或者王老爺出來一下。”
希寧的話,不要說柳玉郎,掌櫃也愣住了。
掌櫃把目光又重新放回到她身上,上下看了好幾圈,才“嗤”地一笑,語氣變為輕蔑:“孫大勇又不是王家的人,誰欠你的錢,你找誰去。沒事就彆在這裡杵著,這裡還要做生意。出去出去!”
柳玉郎火了,他可是堂堂掌門,就算不是掌門也是江湖人,信不信拔出劍把這沒眼力勁的家夥給砍了?
“行!”希寧居然還點了點頭,不溫不火地說:“既然如此,那麼我這就去縣衙狀告,要官老爺為我做主,討回欠款。反正拮據白紙黑字,還按了手印,肯定賴不掉。”
“不過嘛……”她語鋒一轉:“公堂上肯定要問如何欠下診金,我也隻有如實告知。到時官差過來詢問,彆說我沒過來隻會你們。”
說完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走,去李家問問,如果他們也不想給銀子,那就去縣衙!”
掌櫃眼珠子轉了轉,頓覺得事情不妙。生不進官場,死不下地獄。若遇到是貪官,動輒傾家蕩產,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碰到的還算清廉,問起人是怎麼傷的,是兩家為了解恨,各請了武師,大晚上打架。這持械鬥毆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況且還死了個把人,這事原本都給了錢,還給了死者家屬安家費,花去了上千兩銀子。但一旦捅出來,那就不是江湖私鬥了,是要殺人償命的。
“哎哎,彆走!”掌櫃趕緊地喊,可那小姑娘和小白臉根本沒要停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