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四周的人眼都直了,少莊主居然給這小丫頭布菜,平日裡,大約也隻有公主郡主才能讓少莊主動動嘴皮子,從來沒見過動手的,難不成這小丫頭比公主還要金貴?
希寧筷子加起來,放進嘴裡嚼著品味:“還行。”
那麼好的菜就一句“還行”,看來還是上不了台麵的。
剛又起輕視之心,就聽到希寧緩緩道:“裡脊肉,肥瘦適中,切成條後烤成五分熟。可能是生怕平日裡吃多了山珍海味,口重了,所以烤之前先用作料醃了。這味道雖然入了肉,卻失去了肉原本的鮮美。以後可以試試不醃製,上盆後旁邊放碟作料,憑著食客喜好自己蘸。還有這肉,三分熟最為鮮嫩,可未必全能吃得了半生不熟的,也可以烤成三分、五分、七分,擺放上盤,好看,更顯得貴重。”
郭思遠一聽,頓時眼睛都亮了:“都說小神醫是見過大世麵的,對吃的也能說得麵麵俱到,今日看來,名不虛傳。”
赫赫,誰說的?是客氣誇讚,還是真有人傳到他耳朵裡。在宅子裡吃著趙康從宮裡送來的菜,宮女自然會回到宮裡和自己主子說,那麼郭思遠又是怎麼知道的?
見她勾了勾嘴角,郭思遠趕緊夾菜給她,用吃的阻止她“胡思亂想”。
這頓飯,希寧每道也就淺嘗,最多三四口就轉到其他菜上。全部嘗了遍,也就八九分飽,最後喝了碗酸辣湯消消食。而吳絕吃得肚子都快圓了,希寧讓人端來濃茶,讓他喝上半盞後出去走動走動,熟悉一下環境,也可以欣賞下莊內風景。
這樣也可以和郭思遠說說話,吳絕拿起佩刀,到外麵溜達去了。
端著茶盞,用茶蓋撇著上麵還沒泡開的茶沫子,希寧坐在那裡不做聲。
郭思遠也沒說話,也坐著。
喝了半盞後,希寧這才開口:“雖說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但如此也太過破費,也不符懸壺門廉潔之名。”
一頓飯就吃掉幾十兩銀子,頓頓如此,還能吃得下去?都說吃人嘴軟,就算有這膽子吃,這樣的頓頓山珍海味的,會把人吃出病來。吳絕就算能在旁邊聽著,也不得不出去消食,這肚子都快撐破了。
郭思遠含著笑:“本人平日子也是這
樣吃飯,小神醫是陪在下一起用餐,有小神醫在,我也能放心。”
少莊主已經中了毒,有懸壺門的人陪著用餐,還怕人再下毒嗎?
希寧略微停頓:“你是打算靠那棵樹?是大樹,還是需要依著宮牆的草?”
三皇子肯定是要得罪了,不是你是就是我活。既然得罪了三皇子,橫豎都是死,不如扶持一個其他皇子,拚死求生。
二皇子的母妃是先皇後,當今皇後是先皇後的親妹,太後和皇後都是本家,這是根正苗紅的大樹。
趙康是太後撫養長大,母妃出身卑微,不就是靠著宮牆的草嘛。
郭思遠自然是聽得懂的,他也不裝傻,說什麼不懂,誰都是人精,裝傻反而顯得不誠懇。他想了想後反問:“小神醫有什麼高見?”
好嘛,一個皮球又踢了回來。這種弄不好就抄家滅族的大事,誰敢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