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了工部侍郎田陳家,夜影敲門給請帖時,看門的趕緊進去報信,不久管家就過來迎。
“沒想到小神醫來得那麼早,請去客堂稍做,已經去請老爺了。”管家說話辦事極有分寸。
到了客堂,請了上座,立即端來了茶水。
希寧打開茶蓋嗅了嗅,抿了口,是去年的龍井。這才剛過年,新茶采摘還早,象這樣的龍井對於三品的工部侍郎,算是中規中矩。再看了看四周陳設,牆上掛著幾幅字畫,書畫造詣隻能說尚可,算不上頂尖,最後提字也大多是某年某月贈與。雖然有些字畫掛得比較遠,時間有些看不大清,但從紙張的發黃新舊程度來看,可能前後曆經了四五十年,也算是詩書傳承。
所有一切透露很多東西。要知道工部是最容易撈油水的,可從進門開始,老仆,長草和青苔的庭院,上茶時長得一般的奴婢……
這就是先帝給趙康找的正妃娘家,還真是首要是清流。
不一會兒,陳侍郎和他的大娘子一起過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他們的嫡長子。在旁邊屏風後麵也有人影微動。想必是家中老人或者女兒。
相互行禮後,坐下。雖然希寧沒有任何官職在身,可她現在可是新帝的紅人,朝堂的風雲人物,不敢輕視。
夫妻兩相互看著,最後還是陳侍郎開口:“請小神醫前來,是想給我賤內診脈……”
看著陳大娘子就跟陳侍郎一般,眉眼間帶著幾分焦慮,希寧就知道是什麼原因。
剛出客堂,陳大娘子身後的陪嫁嬤嬤就上前,塞了個沉甸甸的荷包。
病症對了,那就行了:“病因是先帝賜婚。”
可不能說全了,一說折子裡說他女兒德行有虧,他不能管束子女,陳侍郎還不炸了。火氣一上來,女兒這個皇後就非要當了,那就是為了賭氣,讓陳小娘子置於危險之地。
如果小神醫不知道,也不會一下點中“病症”。陳侍郎作揖:“請小神醫指一條生路。”
做好一切,希寧站了起來,原本沉默不語的陳侍郎立即起身,知會自己的妻子:“趕緊地送送小神醫。”
希寧將藥瓶放在桌上,再從懷中取出一疊紙來,抽出最上方的一張,也擱在桌上:“這是治療天花的藥方,其他的就看陳大人如何決斷了。小女告辭!”
夫妻兩個又相互看了眼,但不是奇怪她沒診脈就說病因,而是同時點頭:“正是正是!”
這次兩人不再重複剛才舉動,而是沉默一會兒。
等三年期滿,立即會有人上奏,以繁衍子嗣為由,讓皇帝選秀。到時那邊環肥燕瘦,這邊看了三年都審美疲勞,哪個更得寵?
希寧舉起手來:“不用多說,這些我都知曉。知不知道已經有折子上表,說陳小娘子難擔母儀天下之重,應另外換人。順便彈劾陳大人能力欠妥,上不能為君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