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班費不會月月都交,可每次還是會給他。畢竟學校門外的小街上,最便宜的辣條醬蛋等小零食,都要一元一包。
希寧故意按照身主習慣,發出呼嚕嚕地聲音,吃著麵,拿起一瓣大蒜咬了口,嚼吧嚼吧,說實話,這種蒜實在是吃不下去,完全為了貼合身主,不能被發現異常:“我想出去打工。”
曾大發皺眉:“你啥都不懂,出去能乾什麼?好好呆家裡,村裡媒婆正打算給你介紹對象,你也十九了,其他大部分女娃十八就嫁人了。”
赫赫,啥都不懂還不是你們不讓身主上學,就上了三年的學,就讓成績還算可以的身主在家幫忙了。還說,會寫自己名字,會算加減就行了。就等著賣了女兒,賺十八萬八的彩禮錢,將來給自己兒子再去買個媳婦。
過現在女方家裡要求越來越高,這種破房子,他們才看不上眼,要鎮上甚至縣上有套二十萬左右的房子,那還差不多。
“到工廠。”希寧又扒拉了一口麵:“南邊的工廠一直需要工人,包吃包住據說一月打底有三千,過年留下來的能有五六千。當保姆,住東家家裡的,包吃包住一月能有四千。你去村裡打聽打聽,那些年出去的女娃,都賺錢寄回家,和自己兄弟出去,兩個人乾個五年,家裡就能蓋三層的大瓦房。”
五年身主就24歲,在當地那就老了。所以要換個說法:“弟弟考上高中的話,也需要錢。我每月寄回來三千的話,一年就有三四萬。有好人家,爹娘儘管幫我先看著,到時回來嫁人不耽誤事。我出去乾個一二年,家裡也能寬裕點。”
曾大發和身主媽眼睛都發亮了,這畢竟一年三四萬啊。
曾大發想了想:“你這妮子什麼時候那麼會說話了?”
“還不是聽村裡曾大嬸子說的,她家正在蓋房子,錢就是曾虎子去南邊工廠賺來的。說男女都要,一直缺吃得了苦的人,這次過年早,好多都已經回家過年了,急缺。”蓋房子的事村裡都知道,曾大發還去幫過手,每天給三十元包一頓飯。
希寧一個嗤笑:“咱媽還說她家天天的叨叨,也不嫌煩人。等俺也去賺個大瓦房,也讓俺媽和爹天天村裡叨叨去。”
這下身主的爹媽徹底信了,那麼多錢,哪裡會不動心。想到曾大嬸子蓋房時,那滿臉笑容的樣子,以後自己也會如此得意,兩口子對了個眼色,就點頭同意了。
曾大發問:“你打算啥時走?”
“明天,先去鎮上,再坐車到縣裡買火車票去南方,正好把俺弟送去學校。”希寧把碗裡的麵吃完,站起身:“俺吃好了,你們好好合計合計,幫我備好被子衣服,還有三百元,我要買火車票。等到了工廠,我想辦法讓老板預支點寄回來,家裡也好過年。碗就放在盆裡,我回來洗,先出去轉一圈,問問曾大嬸子這廠在哪裡,再和大家夥告個彆,看看哪個廠賺得多點。”
“好!”身主媽一口就答應下來:“早點回來,還要做午飯。”
“知道了。”希寧將碗送去廚房後,就出了院子。
她才不想等著嫁人,隨後大著肚子,跟著夫家窩在火堆旁吃二腳獸。要想擺脫命運,就不能坐等,首先就要出去。
所以她要到村裡到處說,弄得眾人都知道,她要去工廠打工賺錢寄回家,讓媒婆打消主意,讓身主父母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