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決定了。”指導員走了過去,臉上含著笑:“恭喜你們了,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和車一起出去,將你們送到安置點。”
還未等對方有回應,轉而對希寧說:“飯菜幫你留著,就放在爐子上,早點吃完休息,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謝謝領導,那我先走了。”一點都不想再和這種愚蠢的二腳獸打交道,感覺和身主的爹媽是同一村出來的。
正當希寧回到房間,用塊厚布當墊子,小心翼翼端起放在火爐邊捂著的飯盆,坐到一邊開吃時……
孩子被嫂子小心放到了產婦身邊,看著異常疲憊的產婦,不由歎氣,怎麼攤上這樣的公婆。
產婦眼淚忍不住往下掉:“我都聽到了……,我們女人的命怎麼那麼苦?”
嫂子一個冷笑:“我生的也是女兒,我老公高興都來不及。”
“那還要生,沒兒子不行的。”
嫂子象看出土文物般看著:“沒兒子要死的?”
“沒兒子不行的,會被村裡看不起,女兒早晚要嫁人,是外人,進不了祖墳。”
真是去了,還真是沒兒子要死的。嫂子捂額後,手往下按了按,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打住,我家沒祖墳,也沒人看不起隻生一個女孩的家庭。”
產婦依舊是哀怨地神情:“那是嫂子命好,如果嫁的男人是我那樣的……”
“那就離婚!”嫂子一叉腰,霸氣十足:“現在一個人又不是帶不了孩子,如果你下一胎還是女孩,再生還是女孩,難不成跟新聞裡說的,前十一個都是女孩,十二個終於生了男孩,不死就生到兒子為止?身體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你不爭氣,誰都救不了你和你孩子。”
另外一個嫂子暗暗叫好,這才是觀念正確。過來幫產婦掖了掖被子:“彆說了,要多休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路還長著。我們會輪流陪你,有什麼儘管叫我們。”
另一邊,小林和指導員等人圍坐再火爐旁,就連張二牛都叫來了。
小林談起剛才的事,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邊說邊還用手比劃:“下了七八針,產婦就疼感減少很多。她伸手把孩子推進去,那麼一翻,孩子就掉個了……”
她的手舉在半空,抬起頭有點茫然地看著正在仔細聽她說話的人:“產婦疼得暈過去,她又下了一針,就醒過來了。”
三個大男人雖然都沒有醫學和產科經驗,但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翻個極有可能臍帶纏繞胎兒的脖子,還會讓母體至於危險中,沒有過硬的本事,誰敢這樣做?而紮針,證明她是懂針灸穴位的。
房間裡一時間隻有火爐上的燒水壺裡,燒得水發出輕微的咕嚕聲。
營長皺眉:“她說過她怎麼會這些的?”
“我問了。”小林放下手,深吸了口氣:“她說是無意中碰到的一個老婆婆教她的,老婆婆很久以前是當穩婆的,已經年紀過大,死了。”
“那個指導員……”小林緩慢地咽了下口水:“曾招弟以前到底是乾什麼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張二牛,張二牛都在茫然中,曾招弟這麼厲害嗎?
張二牛回憶著:“村裡女娃也就幫做做家務,下下田……”
“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大約中醫學院裡的老專家也不過如此。”小林微帶著激動。
有意思,一直不拘言下的王指揮,都忍不住抹出不經意的笑:“看來你們有了個產科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