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秋心情大好地低頭想將珠子叼出來,但他尖喙太小,根本含不住。最後還是鳳凰無聲歎息,上前用爪子抓上來的。
扶玉秋早已將自己剛才氣得要暈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圍著珠子不住轉圈,詫異道∶這珠子原本不是這樣的,裡麵怎麼有火了?你做的?
鳳凰點頭道∶嗯,這是護身禁製。
若是遇到危險,一小撮鳳凰火便能將攻擊之人燒得魂飛魄散。
這珠子應當隻能掛在人身上,扶玉秋也不嫌人身醜陋了,直接化為人形,高高興興捏著珠子對著腳踝比了比,覺得比之前還配自己的須須。
扶玉秋愛不釋手,瞥見鳳凰安靜看著他,歪歪腦袋∶你斷翅既已好,也恢複好靈力,不能化為人身嗎?
鳳凰∶...
要是鳳凰真的以人身出現,扶玉秋得嚇瘋。
鳳凰猶豫∶你不是討厭人形?
可也沒辦法。扶玉秋皺眉,我們可能要去玄燭樓一趟,樂師說能用結界暫時遮住你的氣息,但你若還是鳳凰模樣,一路上肯定會有很多麻煩,還是人身方便點。
鳳凰沉默。怎麼了?扶玉秋問。鳳凰說∶我人身…..很醜。
扶玉秋笑得不行,腳丫子直踢水∶哈哈哈哪個人類不醜啊,這話還要你鳳凰∶...
鳳凰靜靜看著他,終於緩慢化為人形。
金光微微閃過,扶玉秋被光芒灼得微微一閉眼,好一會才睜開眼睛,隨意瞥了瞥。
鳳凰人形高大,毫無紋樣的黑袍裹住精瘦的身體,肩寬窄腰,盤膝而坐比扶玉秋高出許多,帶著一股好似巨山鬼或般森冷的壓迫感。
-隻是這張臉,卻並非仙尊那張俊美無儔的模樣,反而是一種近乎中了毒般,慘白又難看的麵
容。
鳳凰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變成這樣。他隨心而動,便是這張醜陋至極的臉。
鳳凰定定看向扶玉秋,想知道他的反應。
誰知,扶玉秋左右看了看,並沒有被醜得往後一仰,點頭道∶不醜啊,我覺得還行。鳳凰∶..
這白雀,審美果然有問題。
不過…….扶玉秋皺著眉頭看了半天,我怎麼覺得這張臉在哪裡見到過?特彆像…特彆像誰來著?
扶玉秋擰眉苦苦思索半天,突然啊了一聲∶好像當初那個醜八怪。''鳳凰∶....
剛才你還說還行,現在又說像醜八怪?
扶玉秋說完就後悔了,捂住嘴朝他討好地一彎眼睛。
但是你比他好看多了。扶玉秋甕聲甕氣地找補解釋,他臉上好多那種水流流過沙子似的紋路,我用了好多藥都解不掉——是真的,你信我。我沒騙你!
那人的骨相卻極其好看,若是解了毒肯定很驚豔。隻可惜,扶玉秋剛把解藥湊齊,那人卻卷著他的葉子跑了。
扶玉秋想到此,又悶悶踹了一下水。
他也沒了興致,悶悶地將腳伸過去,把珠子丟給鳳凰,懨懨地說∶你幫我係上。
鳳凰∶什麼?
扶玉秋往後一仰,整個人躺在石頭上,雪白長發鋪在身下,還有幾綹浸在水中,好似飄浮的蘭花。
他懶洋洋地把腳往鳳凰膝蓋上一搭,毫不客氣地說∶係我須……係我腳踝上。扶玉秋的原則是∶什麼都能傷,就是腳不行。
鳳凰捏著珠子半天,伸出修長五指圈住膝上的腳踝。
一絲火焰似的靈力從玉白指尖鑽出,凝成一條火紅的線穿過金珠。
鳳凰將線往扶玉秋雪白的腳踝上戴,突然道∶你叫玉秋?
扶玉秋本來仰著頭看瀑布玩,聞言賴嘰嘰道∶嗯,扶玉秋,我哥起的。
鳳凰在心中默念一遍。扶玉秋。
他哥給起的。
這個哥肯定不是鳳行雲,白雀常年待在三族,也不可能會認識樂聖。
鳳凰金瞳微閃,卻並未迫問。
他默不作聲將金珠係好,剛要抽手,卻聽到扶玉秋隨口問。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鳳凰握著扶玉秋腳踝的手猛地一緊,虎口卡在凸出的踝骨處,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漠然看向扶玉秋,隻是尋常詢問名字,他心中卻久違地湧出一股瘋癲的殺意。
扶玉秋並沒有瞧見鳳凰可怕的神色,還在那傻樂∶不會你就姓鳳,名叫凰吧,哈哈哈。鳳凰冷冷看他。
如玉似的腳踝上剛係上的金珠隱約沸騰起來,好似要直接炸開,順著這放肆之人漂亮的小腿一路燒到頭。
將他燒成一把灰燼。
扶玉秋微微一蹬腳,嘀咕道∶有點燙。
鳳凰垂下眼睛,盯著扶玉秋腳踝上的金珠,冷漠地開口,吐字如冰。
我姓生鳳。0…
扶玉秋慢吞吞地爬起來,好奇地看著他∶叫什麼?
「鳳凰批命,大不祥。」「鳳凰全族便是被你害死的.…禍害。」T災殃!」
鳳凰一閉眼睛,強行穩住胸口無法控製的暴戾和鋪天蓋地的殺意,也遮擋住眼睛中幾乎洶湧而出的怒火。
..鳳殃。
一個象征著災禍的名字。破殼當日,鳳凰全族隕落;
接近他之人,無一不是災禍連連,死後甚至無法.輪回。
既然扶玉秋想知道,那便告訴他。
鳳殃冷冷睜開眼睛,金珠火焰越燒越烈,幾乎要從珠子裡破出來。
癲狂致使鳳殃耳畔再次出現幻聽。【禍害。災殃。T….殃。」
鳳殃。
突然,唔哇,好名字啊。鳳殃倏地抬頭看向扶玉秋。
扶玉秋滿臉羨慕,伸手指在水中浸了點水,一筆一劃在地麵的石頭上寫字,嘴裡還在嘟囔∶我就不太喜歡我這個名字,玉秋玉秋,一點都不好聽,要是我叫扶小草就更好了。
鳳殃∶..
扶玉秋邊說邊在巨石上寫了個字。鳳殃低頭一看。彈。
禾苗的那個秧。
這名字真好。扶玉秋捧著臉看他,眼睛裡的羨幕毫不作偽,小幼苗,一聽就很有生機。鳳殃∶………
作者有話要說∶啾啾托了沒文化的福。
文盲,卻又不完全文盲,起碼會寫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