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行雲臉色一沉。
扶白鶴卻根本不怕他:“鳳凰乃上古靈物,天道庇佑,就算他是哪種批命,也仍然是天道之物,有可能他的起點便是你們四族之人努力千年也遙遠不可及的終點。”
鳳行雲:“你……”
扶白鶴這張嘴毒得很,但並非是陰藤那種刺耳的毒,而是軟刀子磨肉,讓人能聽出來陰陽怪氣卻根本挑不出來問題。
“難道不是嗎?”扶白鶴還在說,“並非是因為他坐上仙尊之位,而是因他是鳳凰,所以才能輕而易舉將冬日奪走。”
鳳行雲從未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臉色陰沉如水,全無平日的溫和。
扶白鶴懶散說完後,終於舍得將視線抬起,似笑非笑看向鳳行雲。
“就算你坐上仙尊之位,蒼鸞依然是蒼鸞,血統仍舊比不上鳳凰。”
鳳行雲垂在袖中的手死死握著,心中一股暴躁之意不可自製地湧了出來。
蒼鸞……
就算有鳳凰血脈,仍舊無法與日爭輝。
扶玉秋在一旁看得心中巨爽無比:“好啊好啊,真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戲,今兒怎麼就這麼奇怪呢,狗咬狗的戲可真多啊。”
先是鳳北河和鳳行雲,現在又是鳳行雲和妖族。
太妙了。
扶玉秋看得高興,心中也不生氣了,甚至還能再看兩場狗咬狗。
這時,鳳行雲許是不想再和妖族交談,直接道:“你們不想同仙尊為敵,可以。將白雀給我,殺了鳳凰,冬日也自會回來。”
扶玉秋笑容一僵,臉頓時綠了。
看好戲看到自己頭上來了!
妖族族主遲疑地看鳳行雲,又將視線投向扶白鶴掌心的白雀。
這場爭鬥若是鳳行雲勝倒還好,冬日便能回來;
仙尊勝也沒什麼損失,反正冬日已經持續二十多年了,沒必要搭上整個妖族。
這樁生意怎麼看怎麼不虧,無論鳳行雲和仙尊到底誰勝,都和妖族無關。
而且將白雀給出去還能丟掉這塊不知如何處理的燙手山芋。
妖族族主深吸一口氣,點頭:“好。”
扶玉秋差點背過氣去,張開翅膀急急扒住扶白鶴的手指,著急地啾啾叫。
“不要!”
鳳行雲一心想要得到水連青,若是將他交出去,這狗男人肯定會像鳳北河那樣直接一個猛虎掏心,將他內府中的水連青給挖出來。
扶玉秋實在是太過懼怕被人硬生生挖出“靈丹”的痛苦了。
他急得眼淚都要出來,拚命抱著扶白鶴的手指:“四哥!哥!你要是把我交出去,我做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鳳行雲突然皺起眉看向白雀。
他在……叫誰哥?
扶玉秋這才反應過來,鳳行雲和白雀同為蒼鸞族,肯定能聽懂自己說話。
可若是讓鳳行雲轉達自己的話,按照他壞心眼的性子,八成行不通。
扶玉秋內府靈丹不知道是不是被束縛住了,一動靈力就像是匕首紮了似的,疼得他根本不敢亂動。
可動不了靈力就無法變成人形,扶白鶴又聽不懂自己說話……
這無解的絕望下,扶玉秋焦急地團團轉。
妖族族主巴不得將他趕緊送走,見扶白鶴若有所思地看著扶玉秋,快步過來伸手就要奪走白雀。
“白鶴,將他給我。”
扶玉秋嚇得啾啾叫!
可就在妖族族主即將抓住白雀時,扶白鶴突然手指一攏,將扶玉秋按在自己懷中。
扶玉秋抬起頭,眼巴巴看著扶白鶴。
扶白鶴這是……認出他來了?!
扶白鶴勾了勾扶玉秋的下巴,懶散地道:“我突然又不想給了。”
鳳行雲沉沉看他。
妖族族主一怔,疑惑道:“他有什麼用嗎?”
扶白鶴淡淡道:“我想讓他給我的花圃澆水。”
妖族族主:“……”
鳳行雲:“……”
鳳行雲就算再蠢也看出來扶白鶴這是故意為之,他冷著臉道:“妖族主,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若不想合作直說便是。”
妖族族主也不解地看著扶白鶴。
扶白鶴脾氣好、愛看戲,雖然嬌貴奢靡,但用一隻都能將仙尊殺死的水連青來澆花圃這種宰牛刀殺雞之事,還是頭一回。
妖族族主正要再勸勸,外麵突然傳來一聲驚天陣地的轟鳴聲。
像是巨石從萬丈高空砸到地麵上,蕩漾開來的氣浪甚至能將蒼天大樹給連根拔起,橫掃而去。
妖族族主霍然起身,快步走出門外。
扶白鶴卻像是沒事人一樣,依然不動如山地坐在美人榻上,帶著笑意撫摸白雀,好似外麵地動山搖都和他無關。
外界的轟然聲很快就安靜下來,妖族族主沉著臉站在門外。
很快,一隻雪豹狂奔而來。
“族主不好了!九重天那位仙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