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幽穀。
扶玉秋自從醒來後,就托著腮眼巴巴地蹲在院子門口望著山穀入口的方向,每隔片刻還會去問扶白鶴。
“等會他過來,你會放他進來的吧?會的吧會的吧?”
扶白鶴雙足踩在一隻黑狼身上,懶洋洋地吹了吹手指,淡淡道:“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等人下聘禮呢?”
扶玉秋:“……”
扶玉秋撿起地上一塊小石子,朝著扶白鶴丟了過去:“胡說八道。”
扶白鶴肩上的鬆鼠猛地一躍而起,將那顆石子接住,哢哢啃了起來,也不怕把牙啃豁口了。
扶玉秋哼哼唧唧地繼續撿石子:“怎麼還不來啊?烏龜都沒他爬得慢吧?他路上是死了嗎?”
扶白鶴突然“喲”了一聲,道:“有人來了。”
剛才還在耷拉葉子的扶玉秋猛地坐起來,臉上浮現一抹狂喜。
醜八怪來了!
扶玉秋撒腿就跑。
扶白鶴抬手將結界入口打開,放人進來。
隻是那人剛一進來,扶白鶴就臉色古怪,想了想還是上去看好戲了。
扶玉秋疾步如飛,幾乎瞬間就衝到了聞幽穀入口。
他還沒瞧見人,隻看到一片雪白衣角,便歡天喜地地衝上去,一頭栽到他懷裡。
“你來了!”
隻是抱完後,扶玉秋才察覺到不對,疑惑抬頭一看。
樂聖似笑非笑地看他:“這還是你第一次這麼歡迎我。”
扶玉秋:“……”
扶玉秋臉立刻綠了,噔噔噔後退數步:“晦氣!”
樂聖:“……”
樂聖沒好氣地道:“你等的人暫時來不了,托我來同你說一聲。”
扶玉秋一愣:“啊?醜……你說鳳凰?”
“嗯。”
“為什麼啊?”扶玉秋茫然,“他明明還說要來的。”
樂聖含糊其辭:“他……突然有急事。”
扶玉秋問:“什麼急事?”
樂聖“呃”了一聲,不知道要怎麼說。
鳳殃著急去魔族,臨走前匆匆對樂聖道:“你先去聞幽穀一趟,告訴玉秋我要晚些過去——金烏、靈丹之事先不必告訴他,省得他平白擔心。”
樂聖道:“若是金烏將玉秋的靈丹……”
“不會。”鳳殃長身玉立,長袍翻飛,袖間鳳凰紋瞬間燃起豔紅鳳凰火,順著他的手腕往上燒,他在火焰中,眉眼卻如冰雪似的冷淡又貴氣。
“他不會再有事。”
話音一落,化為浴火鳳凰,展翅離開。
樂聖自然不可能和扶玉秋說什麼金烏拿了他的靈丹正在那準備啃,否則就扶玉秋那臭脾氣,要麼氣得吐血,要麼罵罵咧咧要衝去魔族裹亂。
“大事吧?”樂聖敷衍,“九重天和三界哪天沒事啊,他是仙尊,得忙這些的。”
扶玉秋疑惑道:“可他之前可閒得很咧,還總……”
還總用鳳凰的身份陪他演戲。
扶玉秋記得有一回他剛從活閻羅那跑出到鳳凰殿,鳳殃已經飛快轉換身份在那等他了。
這麼閒得慌,哪有事兒忙啊?
他還沒問完,扶白鶴已經溜達過來了。
樂聖見了扶白鶴,給他使了個眼色。
扶白鶴微微挑眉。
扶玉秋還在那追問:“他到底在忙什麼?可他明明答應了……”
扶白鶴見樂聖臉都綠了,懶洋洋地拽著扶玉秋的小辮子,道:“他說忙就忙,你追著問做什麼?——那他說了什麼時候能來嗎?”
扶玉秋也忙著追問:“對啊,什麼時候過來?”
樂聖見他不追問,微微鬆了一口氣:“可能後日?一兩日吧?”
按照鳳殃的能力,料理金烏應當很快,但樂聖不敢說太滿,怕又有什麼變故鳳殃趕不及回來,扶玉秋又得鬨。
扶玉秋擰著眉,但還是“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閉嘴了。
樂聖道:“那我先離開了。”
扶玉秋隨口道:“趕緊走吧,走走走。”
樂聖:“……”
樂聖被他氣笑了,抬手彈了扶玉秋額頭一下,又將一顆燃著鳳凰火的金珠遞給扶玉秋。
扶玉秋愣了一下,才不情不願地接過來,捏著金珠在五指中轉來轉去,隻是眉間的喜悅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
這金珠是扶玉秋親手拽下來扔出去的,此時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他手中。
樂聖見扶玉秋被安撫住了,和扶白鶴寒暄兩句,禦風而去。
扶玉秋悶悶不樂地回去了,繼續捏著金珠坐在門口,懨懨地道:“不來了,怎麼不來了呢。”
扶白鶴越看扶玉秋這副模樣越覺得不對,他終於不再看好戲了,拽著扶玉秋的小辮子,道:“玉秋,看著我。”
扶玉秋不情不願地看他。
“和我說一說。”扶白鶴道,“從之前就覺得你對那醜八怪不一樣,現在怎麼感覺更不一般了?”
扶玉秋擰眉:“有嗎?我就是想讓他過來說清楚,要是解釋不好,我還能當麵揍他一頓。”
扶白鶴:“……”
扶白鶴幽幽道:“你確定?”
扶玉秋也跟著疑惑了:“確定什麼?什麼不一樣?不是很一樣嗎,當年他在聞幽穀待了大半年呢。”
況且他重生到白雀身上後,和鳳凰也相處過一段時間。
扶玉秋想了半天,道:“對他,和樂聖差不多吧?”
扶白鶴似笑非笑:“樂聖?你認識他多久了?我和扶玉闕對他知根究底,那醜八怪呢?他什麼來曆,什麼身份你一概不知,你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