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殃淡淡笑了:“還有朱雀。”
扶玉秋一愣,“謔”了一聲:“朱雀?!”
鳳殃輕輕一勾手指,瓦甕裡飄出來一抹殘魂,是朱雀原形模樣,看著似乎瀕死,就連雙翅也被折斷,蔫蔫垂在兩側。
扶玉秋隱約聽說過朱雀仙尊對鳳殃所做之事,也不同情他,打量半天,問道:“你不殺了他嗎?”
“殺了多無趣。”鳳殃慢條斯理道,“我還沒死,他怎麼能解脫?”
扶玉秋總覺得這句話很奇怪,但又挑不出毛病。
鳳殃不想讓扶玉秋知道這種事,將瓦甕隨手一丟,起身道:“想不想聽箜篌?”
聽到“箜篌”兩個字,扶玉秋本能就要捂耳朵,省得魔音灌耳,可仔細一想在九重天鳳殃彈得那首《魚在水》,宛如天籟。
他從桌子上蹦下去,高興道:“好啊好啊,走走走。”
當年鳳殃在聞幽穀裡學箜篌,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彈得極其難聽,每回隻要一彈奏,都能讓扶玉秋氣得無論在哪裡都跑回來拍案罵他。
二十多年過去,沒有記憶的鳳殃竟然將箜篌彈得有模有樣。
樂聖聽了都得甘拜下風。
扶玉秋變成白雀趴在鳳殃膝上,看著鳳殃修長的手指在箜篌弦上撥弄翻飛,不知道怎麼突然想用臉去蹭一蹭他的手。
“一定很舒服。”扶玉秋突然這樣想。
想完後,扶玉秋一個激靈差點炸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他他……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
哪怕沒心沒肺如扶玉秋,也知道自己這樣死皮賴臉上去用臉蹭人家手的行徑簡直可恥!
扶玉秋唾棄自己。
鳳殃還在彈箜篌,並未意識到扶玉秋小腦袋瓜子裡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鳳凰墟的結界輕輕傳來一陣波動。
鳳殃勾箜篌弦的手猛地一頓,指腹被弦勒出一線雪白。
扶玉秋還以為自己齷齪的心思被發現,一個激靈,心虛地道:“怎、怎麼啦?”
他就是想想,沒去蹭呢。
鳳殃淡淡道:“沒事。”
他猛地一揮琴弦,隱約有一道鳳凰火順著他的靈力猛地飛了出去。
箜篌聲繼續響起。
鳳凰墟之外,樂聖滿臉尷尬地帶著扶玉闕、扶白鶴等在門口。
了結了金烏,樂聖完成此生夙願,也逐漸膽大包天,鳳凰明明都說了不準靠近鳳凰墟,他還是帶著兩人過來了。
“冷靜啊。”樂聖說,“先把你的毒煙從我身上移走。”
扶玉闕冷冷道:“不。”
樂聖無奈道:“你拿毒煙逼我也沒用啊,仙尊之令,我哪裡能違抗?他若是不放你們進去……”
話還沒說完,一簇火苗如離弦的箭出現在原地,化為一個虛幻的人影。
鳳殃冷淡地看著三人,若無其事道:“何事?”
扶白鶴臉都綠了。
這人可真是好厚的臉皮,把人家弟弟囚禁在此處,竟然還厚顏無恥地問“何事”。
扶玉闕言簡意賅:“還來玉秋。”
鳳殃大概覺得這句話很可笑,直接笑了出來。
“白費!”扶白鶴看不慣扶玉闕這完全沒有氣勢的樣子,一把將他推開,冷冷道,“哪怕是九重天仙尊,也沒有資格將無罪之人囚禁起來。讓玉秋出來,我要帶他回聞幽穀。”
鳳殃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樂聖趕忙打圓場:“冷靜啊冷靜,有什麼話好好說。”
扶白鶴從來不知道“好好說話”四個字怎麼寫,他冷聲道:“玉秋心思單純,你並不適合他。”
鳳殃似乎沒理解扶白鶴的意思:“什麼?”
扶白鶴見他還裝傻,厲聲道:“你將他囚在此,不就是為了滿足自己齷齪的私欲嗎?!”
鳳殃:“?”
樂聖哪裡想過事情會往奇怪的方向發展,趕忙上前一把捂住扶白鶴的嘴,咬牙切齒道:“閉嘴吧你!”
扶白鶴、扶玉闕對鳳殃不了解,可樂聖卻是知曉鳳殃的脾性。
就他那種對扶玉秋小心翼翼的態度,怎麼可能會做那種“齷齪之事”,指不定就是獨占欲發作了,隻想把扶玉秋牢牢護住。
頂多算過度保護。
扶白鶴卻不管,他在外久了,見過的齷齪事也多。
囚禁、獨占,且將鳳凰墟罩得好似銅牆鐵壁似的,一看就知道裡麵肯定不是正常的相處。
扶玉秋沒有心思,指不定被人從頭到根須玩透了還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
扶玉闕擰眉,似乎不太苟同扶白鶴。
樂聖臉都嚇白了,趕忙想要將扶白鶴拖走。
扶白鶴氣得一肘子搗在他腰腹上:“起開!”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鳳凰終於開口了。
“什麼……齷齪的私欲?”
此言一出,樂聖臉都綠了。
扶白鶴一甩衣袖,冷冷道:“裝傻是吧?那我就明著說了,你把他關在這裡,不就是為了草草草嗎?!”
樂聖:“……”
扶玉闕:“……”
鳳殃:“?”
作者有話要說:「草草草」——加密通話,請自行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