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回來了。
整個下界因為這場雪,亂作一團。
鳳凰墟依然安靜。
老族主左等右等等不來,隻好慢吞吞離開大殿,打算在遊廊那看一看雪景。
才剛走出去,視線一瞥,就見一隻孔雀撒了歡的在雪地裡撲騰。
老族主:“……”
這新一任的仙尊……未免太不穩重了。
不穩重的新仙尊鳳雪生太長時間沒見雪,昨晚雪花紛紛揚揚落在他身上時,還以為有人在朝他撒鹽,打算醃孔雀肉吃。
一大清早積雪厚厚一層,特彆適合打滾。
鳳雪生舒舒服服翻滾半天,無意中一抬頭,就見雪鹿老族主正在不滿地注視他。
鳳雪生:“……”
鳳雪生有些怕人,從雪裡爬出來,化為人形,故作鎮定道:“晨安。”
老族主怕鳳殃卻不怕這個年輕的小崽子,毫不客氣地道:“小尊上這番舉止,有失身份,有損體麵。”
鳳雪生被數落地蔫頭巴腦,不敢吭聲。
老族主大概是太老了,數落起來喋喋不休個沒完:“若是被其他人瞧見你這番模樣,那何人還會再畏懼你、畏懼九重天?你父尊這些年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威嚴,被你一個打滾就給打散了。”
鳳雪生訥訥道:“是是是。”
“萬事要成熟穩重,不可意氣用事,多向你父尊學一學,喜怒不形於色,這才是上位者該有的氣度。”
鳳雪生說:“對對對。”
“你看你父尊,何事做過這等不體麵的事?”
鳳雪生:“好好好……啊?”
老族主瞪他:“我哪裡說錯了?”
鳳雪生乾巴巴道:“父尊……”
他不敢說,隻好伸手往遠處一指,讓老族主自己看。
雪鹿族主不服氣地看了過去。
隻是一眼,老臉都僵住了。
不遠處的雪堆裡,一隻五彩斑斕的鳳凰正安安靜靜站在雪中,一個好似湯圓的白雀踩著他的背活蹦亂跳地啾啾不停。
果然也在玩雪。
雪鹿老族主:“…………”
鳳雪生小心翼翼窺著他的臉色,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族主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哼了一聲,道:“你父尊哪裡不體麵了,站在雪裡也依然尊貴雍容,你的姿態就不行,玩起雪來就和孩子似的,還打滾。”
鳳雪生:“……”
行吧。
直到扶玉秋站在鳳凰背上玩膩了,鳳殃才化為人形,神色淡然地捧著玩得儘興不已的扶玉秋去了大殿。
老族主裝作根本沒看到鳳殃在陪白雀玩雪的樣子,滿臉嚴肅地給扶玉秋診治。
“孔雀。”太冷的天讓扶玉秋體內的燥熱消退不少,他終於舒服了些,大概覺得太無聊,趴在鳳殃掌心,懶洋洋地朝努力嚴肅的鳳雪生道,“開個屏看唄。”
他記得那次孔雀開屏可好看了。
鳳雪生雖然骨子裡自卑,但因孔雀的天性還是有點愛顯擺的,他眼睛一亮,說:“好啊好啊。”
他正要開屏,鳳殃突然冷冷掃他一眼。
鳳雪生頓時一僵,不敢了。
他不想在這裡惹父尊動怒,隨便編了個理由溜之大吉。
扶玉秋並不知道孔雀開屏是求偶示愛,還在那疑惑:“他怎麼了這是?”
“有其他事吧。”鳳殃淡淡敷衍他,又看向雪鹿老族主,“——如何?”
老族主道:“沒什麼大礙,就是神魂相融的後症,適應適應就好。”
鳳殃擰眉,覺得扶玉秋適應得著實痛苦難捱,道:“有什麼法子能讓他好受些嗎?”
不知為何,老族主乾咳一聲,眼神莫名飄忽:“有是有,就是……”
鳳殃:“什麼?”
老族主支支吾吾:“若是您能將鳳凰……靈力,灌入小殿下內府,為他梳理靈力和神魂,能讓他好受些,隻是……”
隻是可能會好受過了頭。
鳳殃點了一下頭:“嗯,還有嗎?”
老族主一噎,他還以為鳳殃會問“隻是什麼”。
鳳殃隨意道:“我昨晚已為他梳理一晚了,今日起來他還是渾身滾燙,還有其他辦法嗎?”
老族主:“……”
雪鹿族主老臉一紅,一向穩重的他此時有些乾巴巴地道:“啊,梳理……一、一晚啊?”
鳳殃不明所以。
扶玉秋已經趴在鳳殃掌心睡著了,雙爪朝天,翅膀賴嘰嘰地搭在鳳殃曲起的手指上,小動作全是顯而易見的依賴。
老族主不自覺地放輕聲音,好似怕驚擾此刻的尷尬,訥訥道:“尊上,那、那是隻有道侶才能做的神魂相交,也、也也就是……雙修啊。”
鳳殃:“…………”
鳳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