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奕他媽住了半個月的院,肖奕就跟著忙了半個月。
愈合期的骨頭又疼又癢,非常讓人難以忍受,從小到大沒受過這份罪的蘇苗苗女士幾乎每天眼窩裡都包著淚,難受的不行。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減輕她的痛癢感,肖奕隻能每天從早到晚寸步不離的陪著,不是帶著老媽打遊戲,就是忙著給老媽買好吃的,不然就陪她聊天轉移注意力。
隻有老爸下班過來替他的間隙或者每天晚上睡覺前,才有時間想起遊戲裡的崽崽。
想崽崽有沒有聽話的喝奶。
這麼久沒見有沒有長很大。
是不是已經開始冒牙了。
……
然後又想,回來的急也沒再去嚇唬嚇唬小保姆,不知道她有沒有舊態複萌。
但每次想完,他又會嘲笑自己,簡直玩遊戲玩瘋魔了,他媽都住院了,他居然還惦記著遊戲裡的NPC。
可笑完,他又實在忍不住繼續去想,就這麼又笑又想,又想又笑,循環往複不停歇。
與此同時,C市,第一中學。
劉然發現陸羽最近很不對勁兒。
本來前幾天已經有軟化跡象的人突然間結了冰。
像一隻失去巨寶的野獸,渾身充斥著絕望、厭棄、凜冽的氣息。
現在這個樣子,甚至比之前沒變之前還要讓人心驚。
之前陸羽雖然也很不合群,冷漠的像一塊被堅冰包裹的雕塑,拒絕所有人的靠近。
但現在,陸羽就像個黑化的刺蝟似的,不僅滿身尖刺,還冒著濃濃的黑氣,整個人沉鬱的可怕,活像影視劇裡的大魔王。
班上的人除了劉然,幾乎沒人敢跟他搭話。
看著一天天更加森冷沉鬱的同桌,劉然歎息一聲,趁著課間休息的間隙問他:“你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
陸羽沉默不言。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打在他的側臉上,讓那張冷漠如冰雕的臉一半沐浴著陽光,一半隱於黑暗。
過了許久,久到劉然都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聽到他淡淡的回答:“沒事。”
怎麼會有事。
始於虛妄,歸於湮滅罷了。
那個紙片人,本來就是突然出現在他的夢境中的,現在突然消失也不算稀奇。
是他著相了,居然開始奢求有人能對他不離不棄。
明明,夢裡的東西都是他臆想出來的,包括那個紙片人,包括他嘴裡說的話。
什麼宸奕科技,這世上根本沒有宸奕科技這個公司的存在,虧他還瘋了一樣的泡在網吧裡查了半天。
早就該明白不是嗎?
夢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隻有那個紙片人是漫畫裡走出來的,跟周圍的場景格格不入。
夢境早就告訴他結局了,偏他沉溺於溫暖中,不願相信。
現在夢醒了。
他也該醒了。
***
在醫院裡待了半個月,蘇苗苗女士終於能出院回家休養了。
肖奕又在家待了兩天,終於踏上了返校的路。
回到學校,肖奕剛找輔導員消了假,就急吼吼的往寢室衝。
半個月不見,他家崽說不定都快不認識他了。
到了寢室,三個室友正好都在。
一見肖奕回來大元他們就鬼叫著撲上來。
“啊啊啊啊,老肖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嗷嗷嗷嗷!歡迎老肖歸隊,我們寢室終於又齊全了!”
“老肖老肖,熱烈歡迎!”
肖奕一矮身,躲過三座肉山,將左手拎著的牛皮紙袋往靠門的桌上一扔,說了句“你們的麻辣鹵豬手。”接著就奔著遊戲頭盔去了。
大元他們瞬間就撲到桌上搶著豬手吃了,偏偏吃著嘴裡的還不忘叨叨。
“老肖,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吧?一回來也不跟我們說說話,直接就衝你那破頭盔去了,還有沒有點室友愛?”
“是啊,你就說吧,到底是拿養的崽重要還是我們仨重要。”
肖奕坐在床上,一邊將半個月沒用的遊戲頭盔拿出來,一邊淡淡的瞥了他們仨一眼,“把鹵豬手給我放下。”
大元他們嗷的一聲不乾了,“乾嘛呀乾嘛呀!都送出去的東西了居然還想收回去?沒門!”
肖奕唇角微微一勾,看著他們道:“沒室友愛?”
小胖&方成:“有有有!”
肖奕又看向說的最歡的大元,“嗯?”
大元抱著一隻麻辣鮮香的鹵豬手舍不得放手,隻能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之下,“有,可有了,老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室友!”
“這還差不多!”收拾了叨逼叨的室友,戴上頭盔,躺在床上準備見崽去了。
隻剩下三個室友一邊嗦肖奕帶來的家鄉特產,一邊憂心的談論。
“老肖這是遲來的青春期叛逆期嗎?玩遊戲居然比大元還沉迷,這都迷得啥樣了都,可真愁人!”
“就是啊,遊戲裡養個崽居然這麼上心,這要是有一天遊戲崩了,那他還不得瘋?”
“唉!先觀察觀察吧,至少老肖現在還沒把學業給落下!不過……這個鹵豬手真太他媽香了哎!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