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雅間客人剛走,這會兒就您一行人……”
“下去,沒有吩咐不準放人上來!”
“是是……”小二作著揖往外走,到門口瞥見旁邊緊閉的房門,忽地記起方才上來的女客,回頭道,“對了,公子……”
“下去!”小廝嗬斥道。
小二忙住嘴,賠著笑去了樓下。
聽了這幾句的虞秋心中打鼓,隔壁的人這麼凶,會不會是雲珩?
這可怎麼辦,他堵在隔壁,一點響動就能聽見,她可怎麼出去?也不知葛齊追到蕭青凝了沒有,若是突然帶她回來驚動了雲珩可怎麼辦?
虞秋心跳加速,再次示意彩嵐安靜,然後小心翼翼在桌邊坐下。
“那蕭家姑娘未免太不給臉麵,公子,可要屬下去教訓她?”
“蕭太尉的親外孫女,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全家的忌日。”
那人再開口,語氣尷尬:“難道就這樣算了嗎?大公子本就受器重,又娶了方家嫡小姐,那鄉下蹦出來的表少爺還高中了探花,現在府中誰眼中還有二公子您?”
到這裡,虞秋總算聽出來了,隔壁上來的不是雲珩,而是許伯騫。
隻是這話聽著,他不是思慕蕭青凝,反而有為難她的意思。那前世他怎會娶了蕭青凝?
隔壁靜了會兒,忽地響起茶盞碎裂聲,虞秋與彩嵐被嚇了一跳。
“若不是她外祖父,誰樂意看她一眼?整日端著與那唐飲霜一樣的清高臉,在床上怕是連勾欄妓子都比不過!”
隔壁正是靖國公二公子許伯騫,祖上功績斐然,可惜後人不爭氣,如今徒有靖國公府的名號,家中子弟眾多,想要闖出門頭,隻能靠自己。
大公子也就罷了,偏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個遠房表親唐飲霜,直接將他碾壓進塵埃裡。
他考取功名無望,借助祖上蔭蔽尋個閒差不成問題,隻是這麼一來,一輩子都比不過那兩人了。但若是娶個高門第的姑娘回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蕭青凝就是他眼中最合適的人選,說是蕭太尉外孫女,其實和嫡親的孫女沒區彆,更何況已有蕭夫人與蕭論的先例,太尉府的姑爺,前途自是不成問題。
奈何蕭青凝態度疏冷,不給任何機會。
三番五次遭冷臉,許伯騫怒火中燒,此時竟出口侮辱。
小廝道:“再清高又如何,不過是個娘們。”
便是個娘們,也是許伯騫得罪不起的娘們。
他聽著小廝這話好似在嘲諷他連個娘們都不如,突起一腳,凶狠地將人踹翻在地。
小廝沒想到他突然發難,小腿被踹個正著,扭曲著臉半天沒能爬起來,又有一小廝上前,低聲道:“公子若當真想做太尉府的姑爺,也是有法子的……”
許伯騫橫他一眼,“說。”
“女人而已,若是失了貞潔,哪還有選擇的權利……”
許伯騫神色一動,朝他勾手,待人靠近,一巴掌扇了過去,“你讓本公子接破鞋?還是當太尉府的護衛是吃乾飯的!”
小廝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蹌著站穩,又道:“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是說要她失身於公子你。”
許伯騫仍是質疑,但沒再動手,琢磨了下,道:“是有道理,就是沒機會。”
“有的。”小廝湊近,鬼祟道,“過幾日公儀老夫人壽宴,赴宴的都是權貴,稍有風聲就能傳到陛下耳中。小的去弄點春/藥,到時候想法子讓蕭青凝喝下,她渾身無力,定要歇在廂房……”
“當啷——”
一聲重物墜地聲冷不丁地響起,小廝與許伯騫猛地抬頭盯向隔壁,“誰在那邊!”
虞秋霍然轉頭,見彩嵐麵色煞白,腳邊是掉落的茶盞。
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隔壁已響起推門聲,馬上將要與許伯騫打個照麵,該如何應對?
他們具是男子,而這邊隻有兩個姑娘,硬碰肯定是不行的。
前世許伯騫是如何得到蕭青凝的,虞秋不知道,但既是衝著權勢去的,那蕭家落魄後,蕭青凝過的是什麼日子不言而喻。
一瞬間,無數信息在虞秋腦中閃過,她手腳發冷。但現在有人想使齷蹉手段迫害一個姑娘,不論這姑娘是蕭青凝或彆的什麼人,她都不能置之不理。
虞秋安慰自己:不怕,青天白日,他不敢做什麼……
她已聽見隔壁的腳步聲,跌撞著挪到窗邊,將要推窗呼救時——
“怎麼這麼不小心?”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屬下失儀,請殿下責罰。”
虞秋推窗的手驟然停住,驚疑不定地看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