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凝滯,不管是在此處的各小門派,還是負責招待的淩劍宗弟子都齊齊禁了聲。
其實玉心閣主的心思,人儘皆知,昊絕峰的寂滅尊者更是樂見其成,淩劍宗宗主……雖未曾表態,可是對趙飛鳴的重視程度上看,這三方根本沒打算遮掩。
修真界以強者為尊,你沈逸之倒黴被魔修盯上怪得了誰,沒了修為境界,換人無可厚非。
不過寒嶽劍尊剛隕落不久,連大典都未曾結束,就這般迫不及待地改弦更張,也著實有些不厚道,玉心閣主的霸道可見一斑。
隻是彆人不敢言,但這位有渡劫期兄長撐腰的靈笛仙子便是毫不客氣地刺了過來。
趙飛鳴的臉色頓時一紅,垂下臉,訥訥不言。而玉心閣的靈舟之上,卻走出來一位廣袖飛天的威嚴女子,看著青蛟上的靈笛仙子,輕蔑地一笑:“本座道是誰,原來是水銀島的一條小蛇,怎麼,劍尊就算隕落也不曾看你一眼,一輩子求而不得入了魔障,才跑到這裡來瘋言瘋語嗎?”
話一出口,就直接撕開靈笛仙子不可言說的傷口,讓圍觀之人大為咋舌,原來傳說是真的。
這邊的靈笛仙子臉色頓時漲紅,勃然大怒道:“你……李明月,彆忘了當初是你死皮賴臉地非要仗著那點恩情,逼著寒嶽要給你女兒跟沈師侄訂下婚約,還記得那時候說的有多好聽,福禍共依,氣運相連,不就看中沈師侄的天資修為,有望飛升嗎?如今他遭逢大難,你倒好二話不說棄之如弊,連一絲遮掩都沒有,這世上怎麼有你這種厚顏無恥,無情無義的女人!”
謔!
又是好大的一個爆料啊!
圍觀群眾瞬間張大嘴巴,將耳朵齊齊豎起來。
齊卦更是激動地恨不得拿出玉簡將今日見聞記錄下,好編纂成書送往市集賣上幾塊靈石,衝兩位尊者的身份,說不得還能換上一顆上品。
被靈笛仙子這麼毫不留情的揭露,玉心閣主終於沉下了臉色,冷冷地道:“這是玉心閣跟淩劍宗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外人多嘴?況且沈逸之如今是什麼情形,大家心裡都明白,連渡過天劫的寒嶽都束手無策,更彆說……”
玉心閣主的聲音終於軟了下來,惋惜道:“本座雖憐惜他,也願意竭儘全力替他找尋救助之法,隻是作為母親,不得不先斬斷這份因果,這份愛女之心,想必靈笛仙子是體會不到的。”
女人之間的鬥爭果然不容小覷,這不拐著彎嘲諷靈笛仙子終身未嫁,連帶著寒嶽劍尊流水無情又被說道一句。
“是嗎?”靈笛仙子雖然修為不及玉心閣主,但是論嘴仗卻是不輸的,“但是,當寒嶽向你討取連心海棠以壓製沈師侄身上魔種之時,你怎麼就拒絕了?寒嶽這才沒辦法,隻能用一身修為替沈師侄壓下來,結果……被四海魔頭偷襲身死……”
說到這裡,靈笛仙子的眼眶又紅了。
“原來是這樣……”
“居然有這樣的內幕?”
“怪不得堂堂劍仙會死於一個渡劫期魔尊之手。”
“最毒婦人心啊……”
竊竊私語聲本該是聽不到的,然而議論的人多了,分貝不就大了嘛。
玉心閣主見此,神色大變,頓時惱羞成怒,對著坐在青蛟後麵的水銀島主道:“水無痕,你若管不好你妹妹,本座便替你教訓她!”
化神後期碾壓化身前期,沒毛病。
“我怕你啊!”靈笛仙子道。
“不勞閣主費心,不過我覺得小妹說得也沒錯。”水銀島出了名的護短,嗯,就從島主開始。
頓時玉心閣主的臉色難看了。
“阿彌陀佛。”忽然一聲明明遠在天邊,卻又近在咫尺佛語在耳畔響起,隻見曉樂身邊傳輸陣法金光大閃,幾個穿著袈裟,手握禪杖的和尚從裡麵走出來,為首的袈裟上乃是錦瀾繡紋,而手裡拿著的則是九環錫杖。
“是龍岩寺主持,覺世佛尊!”齊卦頓時將曉樂拉開一點,與周圍一起向他們行禮。
難得沒有乘坐法器妖獸過來,而是非常接地氣地坐著淩劍宗免費傳輸陣,真不愧是佛門。
“兩位施主怕是忘了,今日乃寒嶽劍尊祭祀大典,我等前來祭奠,心有哀戚,莫要動惡,驚擾亡人。”
這位佛尊倒是顯示老者之態,但是他這一說,劍拔弩張的兩派頓時收斂起來,紛紛與這位佛尊見禮,可見他有多高深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