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著竹製棧道一路走到末尾,低頭看著躺在清澈水潭中的債主,之前沒機會仔細瞧,這會兒倒是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真帥。”就現在這副病魔纏身的虛弱模樣,都能讓曉樂發自內心地讚歎一聲。
“可惜啊,修真界不看臉,你的未婚妻馬上要跟彆人跑了,一天都等不了就來跟你談分手,雖然你現在這樣子是挺耽誤人家的,但這麼迫不及待也太傷人心了。”
“不過要我說這樣薄情寡義的,早點看清也好,等我將你身上的魔種給拔了,以你的資質再練個十七八年,回頭又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讓她們後悔去,是不是?”
曉樂一邊碎碎念,一邊往四周看了看,最後再瞄了一眼山口,發現這裡除了山澗瀑布的聲音,什麼都沒有,很好,他做什麼也沒人發現。
短時間內這倆兄弟應該是不回來的吧,於是他將龍吟放在邊上,叮囑了一聲:“給我望個風,有人來了你提醒一下。”說完他大著膽子下了水潭,抑製住把根須全部抽出來的衝動,朝沈逸之淌過去。
可惜他繞著沈逸之一圈,最後皺著眉頭捧著臉蹲在水裡,一臉的苦惱,因為他發現居然無從下手。
魔種雖然屬於植物科,可這玩意兒就跟曉樂一樣有自己的意識,雖然不強也知道盤踞在丹田內最安全,畢竟是元嬰所在,輕易動不得。
這不斷吸取宿主生命力和修為的同時,還能防止被針對,魔種哪兒肯挪地方,將這裡完全當做自己的窩,觸須扒得牢牢的。
這就意味著曉樂不能用粗暴的方式直接將自己的根須紮進沈逸之的丹田,否則取出魔種的同時也將沈逸之給玩完了。
而且通過皮肉紮進去,不得把昏睡的沈逸之給疼醒了?
“靠,這是逼著我用絕招啊!”
眼看著大好時間快速流逝,再猶豫機會就錯過了,曉樂抹了一把臉,目光盯著沈逸之緊抿的唇,舔了舔嘴角道:“提前說好,我這可不是為了占你便宜,是在救你的命。再說咱們修真之人,不拘小節,都是男人,沒必要介意,對吧?”
說完他稍等了一會兒,見沈逸之毫無反應,便當人默認了。於是深吸一口氣,迅速低下頭,猛地沉下水潭,對著那張唇就貼了上去。
用舌頭將對方的唇頂開,一根細白的根須從曉樂的口中伸入沈逸之的嘴裡,一路順著喉嚨而下,根須小心刺入筋脈拓開。
曉樂全神貫注地感受著根係,發現沈逸之這身體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經脈仿佛剛剛被大肆破壞過一樣,幾道不同的真元正勉強修複著。
曉樂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放在主根須上,到達丹田之中,很快就感覺到了一團濃鬱又純正的魔氣。
找到了!
曉樂眼前一亮,更加用力地貼住沈逸之的唇,將自己的氣息也一同釋放,直接嚇得那魔種縮成一團。接著不管是魔氣還靈氣統統吸收的根須纏繞上那顆魔種,試圖將它拔.出來。
然而……
似乎知道自己一出去就是什麼命運,這混蛋種子居然膽大包天地伸出觸須死死纏繞上丹田內的元嬰不撒手!
給我出來!
曉樂額頭蹦起青筋,差點破口大罵,可惜魔種抵死不從。
難道以為這樣他沒轍了嗎?
他心底冷笑了一聲,不出來,那就吸乾你!
曉樂的根須頂端凝成尖銳的刺,猛地紮進了魔種之中,準備從內部將魔種吸乾,變成乾癟的死種後,心道總能乖乖地出來了。
可憐的魔種也就因為沒發芽,不能動也不能反擊,才由得曉樂耀武揚威。
但它畢竟不傻,作為種子,生存便是本能,是以本來隻是纏繞在沈逸之的元嬰上的觸須,乾脆也有樣學樣直接刺進去,瘋狂吸收沈逸之的生命力以補充自身。
沈逸之的元嬰本就虛弱,如今更是折磨,這股疼痛延伸到了肉.體,讓他全身顫抖起來,昏迷之中居然活生生地就這麼被痛醒了。
曉樂懵了,他居然拿魔種這玉石俱焚,要死就拉著墊背一起死的架勢沒辦法!
一陣僵持之後,曉樂隻得放開魔種收回根須,準備回頭另想辦法,可沒想到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沒什麼溫度的黑眸,冰冷冷的散發著寒意,就這麼看著自己……
曉樂忽然覺得這山澗的加熱陣法失效了,不然怎麼會覺得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