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著手問:“那於子航……”
“早已經死了,如今隻是一具肉.身而已。”林燁低低地回答,語氣之中儘是痛心,“他早已墮入魔道,修煉邪術。”
浮遊門主沒說話,或者已經說不出什麼了,不僅殘殺仙門中人,甚至連座下弟子都不放過,玉闕仙尊究竟是怎樣的喪心病狂。
可是,“為什麼……”
尊者們即使沒有渡劫期,亦有化神期的修為,於子航身受重傷,根本隱藏不了那屬於玉闕仙尊的氣息,還有若有若無的魔氣。
堂堂散仙,當真墮落!
此時此刻,根本無從辯解,於子航乾脆也不再掩飾,冷冷地笑著:“飛升之途,死傷在所難免……能死在本尊手中,便是他們的榮幸,有何殘忍,難道你們手上就沒沾過血?就是可惜,沒想到本尊精心安排卻敗在了一?個無名小卒的手中!”
那無名小卒就是曉樂,誰能跟他一?樣能那麼快從龍吟重天的領域裡清醒過來,這是唯一的變數。
而?林燁……他的目光變得凶狠:“孽徒……你逃不掉的……”
於子航全身染血,一?張臉變得無?比猙獰,那窮凶極惡般的眼神望過來,哪怕此刻他已經無?法對林燁再做什麼,亦是讓後者心中害怕不已。
他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兄弟,然而瞥到了沈逸之,瞧著這抹青鬆般挺立的身影,心中又安定了下來。
不怕不怕,有大佬在,安全的。
“迷失本心,已與邪魔無?異。玉闕仙尊,便是你得到龍吟,如此看不破生死,亦無法渡劫飛升。”覺世佛尊沉痛道。
浮遊門主終於失望又痛心地說:“世上飛升之人能有幾人,不忘初心,哪怕坦然赴死,亦有何懼?這還是你說的。”
於子航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他乃散仙之尊,哪怕隻是一個分.身,亦不願露出狼狽樣,隻見他滿臉的嘲諷:“嗬,虛偽的話,誰不會說,難道你信了?若是你等處在本尊之位,必然同樣不甘心……不然,寒嶽祭奠,你等所作所為又是何解?”
玉闕仙尊雖未親眼所見,卻也早已知曉各大門派如何逼迫沈逸之,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走上寒嶽飛升的那條路嗎?
於子航嗤笑:“人性自私,修者,更甚,你我?都一樣。”
龍吟就這麼一?把,仙魔之體更是世間難覓,有飛升的可能,誰願意放棄,修真者多如江海之魚,資源本就是你爭我?奪,以強者為尊。
“胡說什麼,你一?個邪魔歪道,在這裡蠱惑人心?”
“哈哈,看看,說中心事了吧,本座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你們呢?有膽卻不敢?”於子航大笑起來,往日的虛偽連他自己也看不上,可一旦撕去這張麵具,卻是那麼暢快淋漓。
“你放屁!”脾氣暴躁的人立刻罵了起來。
“你自己墮落,自私自利,身為散仙,擔負不起天下重任,此乃仙門不幸,人人得而?誅之!”
“玉闕,你殺害我門下弟子,這筆帳一?定要算!”
“血債血償,六大門派必須齊心協力,將邪魔誅殺,浮遊門主,你怎麼說?”
浮遊門主望著慘死的眾多弟子,其中還有門下翹楚,皆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他閉上眼睛,愧疚地不忍再看,可最終還是強逼著自己死死地看著執迷不悟的於子航,從牙縫裡吐出四個字:“義不容辭!”
於子航見此,慘烈一?笑。
玉闕仙尊已然身敗名裂,從今日起,他再也無?法在仙門之中立足。而?且分.身反噬,本體傷得不輕,動了根本,可他非常清楚接下來的天下討伐是避免不了的。
仙門各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由著一?個入魔的散仙恢複,成為心腹大患。
想到這裡,他眼神一?暗,目光落向了仿佛遺世獨立的孤昊仙尊,攪亂這場渾水,最好的方式便是拖著另一個舉足輕重的人淌進?來。
“我?敗了,天意如此,無?話可說,可你們以為難道就隻有本尊一?人嗎?這劍塚中的魔修可是淩劍宗……”
忽然,於子航的話戛然而止,整個人仿佛被下了禁製一般,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距離最近的星垂尊者立刻上前一?看,搖頭道:“氣息全無。”
說死不合適,這本就隻是一具分.身,隻是再無?餘缺仙尊的神識,已然被生生切斷。
是誰做的?
在場之人不由地望向一?個方向。
孤昊仙尊微抬下顎,背手睥睨,冰冷的視線掃了過來。
那眼神之下,哪怕是渡劫期的尊者都一時之間開不了口。
孤昊仙尊抱起葉雨倩,接著看向了林燁。
林燁心裡一?哆嗦,二話不說吐出同心母蠶,雙手奉上。
原著中的葉雨倩任孤昊仙尊如此好言相勸,威逼利誘就是不願吐出母蠶,誓與林燁同生共死,感人至深。
可惜如今二人一點好感都沒有,葉雨倩若是醒過來,憑這位高傲大小姐的作風,弄不死他,也必要折磨他。
林燁是傻了還留著這母蠶連心。
隻是看孤昊仙尊的眼神,估摸著還想要他的命,林燁可是第一?個敢拿他孫女的命威脅之人。
林燁冷汗都要掉下來了,心說這麼小雞肚腸,活該成不了
真正的仙。
他求救地望向了曉樂,後者握著龍吟正要向前護住他,卻聽到邊上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人者,以己私為先,劍之所向,是為奪;仙者,以忘我?全眾生,劍指之處,隻為護。”
沈逸之眸光如星,麵容沉靜,在所有人看過來的時候,他又道:“這是父親所言。”
著眼於自己,隻是人,而?放眼於天下,才能稱之為仙。
而?寒嶽劍尊的一?生,可稱之為俠義,心胸之廣,出劍有名,對天亦無畏懼,所以他能突破天劫。
想成仙,那些先?學著放開心胸吧。
“阿彌陀佛,原來如此。”覺世佛尊歎道,“還請仙尊寬宏大量。”
孤昊劍尊危險的目光朝沈逸之瞥了一?眼,接著冷哼一聲,甩開袖子,劍光一?閃,便已經不見蹤影。
直到他離去,才有人道:“方才……”
“唉,仙魔之亂就在眼前,玉闕在前,莫要再橫生事端。”
“這一?個兩個,就怕其他幾位隱世也打著各自主意,屆時又該如何抵擋?”
“寒嶽一走,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這的確是實話,而?提起寒嶽劍尊,眾人的目光又不由地望向一?個方向。
說在方才攝於孤昊仙尊的霸道,眾人未曾開口,最終卻是沈逸之不懼直言,結合他的話語,更讓人羞愧。
少年人不懼生死,敢為不平之事出劍仗義,而?他們這些明明修為越發高深,活得也越來越久之人,反而?固步自封,做事瞻前顧後。
想起於子航那重傷模樣,而?沈逸之卻依舊挺立站於此地,可見這個年輕人的修為已經不弱於在場之中的尊者了,這似乎又應和?了寒嶽之言。
眾人又是愧疚又是欣慰,然而談論中的沈逸之卻根本沒有在意他們的言語,反而?清冷的目光落在一處,有些發涼。
林燁絕處逢生,正緊緊地握著曉樂的雙手,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樂樂,終於這要命的劇情變了,我?不再是那倒黴的林燁,不用經曆那些可怕的事情,兄弟,這是因為你啊,能遇到你實在太高興了,你就是我的福星!”
曉樂也嗯嗯嗯地點頭,抓著手沒撒開,感動道:“燁子,我?也是,幸好這個世界有你。”
“來,抱一抱,慶祝我?們在這裡相遇。”
“嗯!”
兩人相擁的那瞬間,忽然傳來一個擔憂的聲音:“沈師侄,你怎麼了?”
曉樂瞬間轉頭,就看見沈逸之嘴角的鮮血又流下一?道淒美的線,目光還死死地看著他倆。
林燁:“……”
看著曉樂一?把甩開他,急急忙忙飛奔而?去的背影,他忽然有種小命危矣的感覺,仿佛有更大的危機在逼近。
作者有話要說:林燁:我好想得罪了最大的bo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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