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覺得自從踏入妄墟崖之後, 他就遭了?水逆,每一天都在死亡的邊緣來回蹦跳,如?今一不小心?,敲開了?閻羅殿的大門。
“樂樂, 咱們是兄弟。”他忍不住提醒了?一下曉樂。
曉樂揚了?揚手裡的畫本, 不鹹不淡地回答:“哦, 塑料兄弟情。”
林燁:“……我這都是為了?你的幸福, 從此以後,所有人都知道沈逸之與?曉樂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擁有可歌可泣的愛情,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可謂情比金堅,多好。”
曉樂扯了?扯嘴角,一臉死寂地看著他:“除了?這名字一樣, 我竟認不出其中的人是我和二師兄。”
林燁一本正經地胡八道:“所謂藝術, 便是來自於生活, 而高於生活,稍微的誇張才能深化主?題,達到畫龍點睛之筆。”
雖然這話有些聽不懂, 但是眾人依照曉樂瞬間精彩的表情,心?底忍不住為林燁的大膽而喝彩,可隨之而來的, 便請他自求多福。
易遙率先告退:“沈師弟既然還能為曉樂師弟護法,這身體必然是無礙,我就放心?了?,星垂峰事務繁忙,先走一步。”
完還挺講義氣地看了?一眼嶽明天。
嶽明天其實?挺想留下來, 畢竟碰到個同好不容易,可看到易遙不停地給他使?眼色,再?遲鈍也?知道這屋子裡的氣氛不對,於是不顧林燁的懇求道:“射屏山在即,各峰來往九陰山頻繁,我也?不便久留,林師叔若是得空,也?來坐坐。”
林燁訕笑:“其實?我現?在就想去看看。”
曉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元外放,將手裡的畫本燒成了?灰。
林燁痛心?疾首:“我寫了?很久啊……”
“哼。”
易遙跟嶽明天相繼離開,然而路過門口的沈逸之,卻見這人似笑非笑道:“易師姐,煩請把拓本也?留下。”
易遙一臉疑惑:“什麼東西?”
然而沈逸之卻定定地望著她,目光溫和,笑容淺淡,卻……不容置疑。
易遙扯了?扯嘴角,最終深深一歎,泄氣道:“你這人,當真無趣。”她將一塊玉簡丟向沈逸之的懷裡,撇撇嘴,“給人看看又能
如?何,敢做不敢當呀?”
嶽明天驚訝了?一下,心?這是啥時候印下來的?
曉樂:“……”這個世界的複製黏貼也?太容易了?。
沈逸之倒是沒?跟曉樂一樣當場銷毀,而是拿在手裡把玩著,:“我身體不適,就不多送兩位。”接著他看向嶽明天,“柳師叔若是得空,便請他再?為我看看,宗門大事,在下不想耽誤。”
咦?
這話有點微妙。
嶽明天奇怪道:“你不是好好的嗎?”
除了?裝模作樣地坐了?一把輪椅,看過去啥事也?沒?有。
“傷及肺腑,怎能好得如?此之快?”
還是易遙點明了?潛在意思:“你不想去射屏山?”
沈逸之望著曉樂,眼底絲絲柔情化開,無需言語,易遙便瞬間領會了?意思。
那可是仙尊,有各大門派的至尊強者前往討伐,他去湊什麼熱鬨,還不如?留在宗門跟小師弟膩歪……
世俗間有一句話怎麼的來著……
“溫柔鄉,英雄塚。”
嶽明天幽幽一句,易遙瞬間擊掌,就是這麼的。
忽然一塊玉簡和星海袋飛了?過來,兩人下意識地一把抓住。
隻?見沈逸之抬了?抬手道:“還請兩位師兄師姐相助。”
“哎……”曉樂剛出一聲,就被林燁一把拖住,“樂樂,你得尊重?文學作品,你看你家師兄都沒?什麼。”
易遙手裡拿著那塊玉簡,心?沈逸之這廝的確臉皮深厚,她臉上為難,手上卻麻利地將玉簡收起來:“那行吧,我回頭就跟師尊一聲,總不好讓個傷患再?上陣殺敵,如?今誰都知道你沈逸之已修為恢複,修煉一日千裡,宗門為將來考慮,也?定會體諒你。”
“那我待回兒?就找師尊過來給你看看,他老人家的話,總有幾分信服的。就是你裝樣子能不能裝得像一點,臥病躺床上總會的吧?”嶽明天一邊收起星海袋一邊建議道。
沈逸之一笑:“自然。”
“那我們現?在就能走了??”易遙問。
沈逸之頷首:“多謝師姐師兄探望。”
他的輪椅微微側開讓出了?道,可不等兩人邁過門檻,沈逸之又道:“易師姐,你可知留守淩劍宗
的是哪一位師叔?”
易遙腳步一頓,思慮片刻:“按照以往乃是莫都峰,不過落羽尊者突破在即,怕是趕不上這次射屏山伐魔。”
七大主?峰主?之中屬仙羽峰主?修為最弱,不過化神中期,甚至都比不上寂滅尊者的首徒,可因她那位為宗門隕落的師尊遺言,又得寂滅尊者相助,這才坐穩仙羽峰主?的位置。
對實?力的追求她比誰都迫切,是以對這次小境界的突破,格外看中。
無極之淵,一個身影慢慢靠近一方?廣袤無垠的沼澤。
“這裡應該就是寒嶽隕落的地方?。”
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麵容,謹慎地在不高不低的空中飛行。
寒嶽劍尊最後一劍威力巨大,仙人之威至今留存,久久不散,震懾著周圍強大的妖獸不敢靠近。可因為他的到來,那些可怕的氣息又開始若隱若現?,神識不斷從他的身上掃過,在外圍逡巡,帶著滿滿的惡意和垂涎。
能在無極之淵生存的妖獸,每一隻?都有化神期以上的實?力,強大的王者甚至能觸摸天劫的邊緣,而這個沼澤可以算是無極之淵的中心?之地了?。
寒嶽隕落之時,淩劍宗也?好,浮遊門也?罷,乃至各大門派,都有派尊者前來此地查看。然而不管是誰,不過稍稍駐足,就急匆匆地離開,畢竟若是呆的久了?,被妖獸所包圍,哪怕是散仙也?保證不了?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