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見過神樹,隻是大限將至,神樹早就已經提供不了任何的靈氣。]
兩人耐心地在湖邊駐足許久,以不變應萬變,可那男子也未曾換過姿態。
終於曉樂忍不住問:[是不是睡著了?]
沈逸之的目光從天上的雲彩收回來,忽然高聲喚了一句:“船家。”
曉樂驚了驚,瞪圓的眼睛中寫著:就這麼驚動了?
而這一聲,穿上的蓑笠翁轉過頭來,卻沒想到是個年輕俊美的男子,正笑眯眯地問:“何事?”
居然能交流?而且看起來還挺和善?
沈逸之此刻已經收起了霄令,抬手抱拳,顯得彬彬有禮:“敢問船家,此地何處?”
那男子換了個姿態,倚在船頭,似乎頗有興致,反問道:“你們覺得這在何處?”
沈逸之回答:“因突然闖入,正心有困惑,還請不吝賜教。”
男子沒再回答,隻是將手邊的魚竿提起來,空空如也,不由地嘖了一聲:“這湖裡的金翎魚啊,最是狡猾,輕易不上鉤,可肉質鮮嫩,乃上等食材,我已經等了千百年都沒等上一尾,也實在沒耐心了。”
沈逸之和曉樂望著那垂直的魚鉤,互相望了一眼。
什麼魚會那麼想不開咬個直鉤?
那男子說著便看向沈逸之和曉樂,笑道:“正好,今日有緣,兩位若是能夠幫我抓住一條,我便告訴你們,如何?”
這沒頭沒腦出現的人要他們抓魚?這是有多奇怪有多無聊?
最重要的是湖裡真的有魚嗎?
平靜的湖麵,連個漣漪都沒有。
曉樂從沈逸之身後探出頭來:“那能不能請教尊名,也好有個稱呼。”
男子並不上當:“先幫我捉了魚,你們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否則……”忽然聲音轉冷,“你們也不用知道了。”
明明這男子臉上帶笑,可不知為何曉樂聽得有種毛毛的感覺。
[師兄,有點棘手。]
[莫怕。]
沈逸之安慰了一聲,接著問道:“敢問這金翎魚長何模樣?”
男子拖著下巴,思索著說:“嗯……魚的模樣,長得都差不多,無非是有的肥美一些,有的狡猾一些,有的不屑吃,有的吃不著。”
這算是什麼回答?
曉樂忍不住道:“可你的魚鉤是直的,如何釣的到魚?”
男子聞言哈哈大笑,笑完之後他古怪地說:“自是你們下去抓。”
有病!
[師兄,他來者不善。]
[嗜仙真魔。]
沈逸之的回答讓曉樂的臉色微微一變,再感受那湖水,周圍的氣息,沒錯,的確是靈氣。
一隻魔住在靈氣充裕的地方,這也太奇怪了,除非是……
[幻境!]曉樂眼前一亮,可說完,又覺得不對,[但我的根係延伸不出去,似乎被困在一個空間裡。而且,他居然化成了人形,我以為會跟那些魔一樣擁有龐大的身軀……]
這是曉樂的真身第一次受限,讓他有種無措的感覺。
“你們想好了嗎,什麼時候給我抓魚?”不知何時,那艘原本在湖中的小船已經劃到了岸邊,男子的目光從沈逸之這裡劃到了曉樂身上,有些陰涔涔地說,“我的耐心可不多。”
曉樂緊張了:[師兄,我們該怎麼辦?]
[捉魚。]
曉樂眨了眨眼睛,那不是往陷阱裡跳嗎?捉魚是假,讓他們下湖才是真的。
沈逸之道:“我們這就下去,懇請船家莫要忘了答應之事。”
男子聞言和善起來,頷首肯定:“自然,隻要你們能捉到。”至於捉不到,那就自己當魚。
曉樂理解了他的未儘之意,忍不住握住了沈逸之的手,看起來擔憂極了,也害怕極了。
“師兄。”
然而通過他們雙手相接之處,一段細長藤枝進入了沈逸之的體內,默默地盤旋在他的全身筋脈之中。
“跟著我,彆怕。”
沈逸之安慰著,又無聲告訴曉樂:[若我猜的不錯,能將你困住的絕不僅僅是這個幻境,應該是他的本體。]
[我們在嗜仙真魔的體內?]曉樂一驚,接著恍然,[怪不得我在魔霧之前探查,根係隻能達到千裡,因為這是嗜仙真魔體內的空間既然如此,那麵前這個人又是什麼?]
[怕是被吞噬的某位仙人之魂。]
而且是為虎作倀的怨魂,騙著除魔的仙人進了湖水,便是進入真魔真正的絕殺領域。
[湖水之下,必然是嗜仙真魔最危險的地方。]
[卻也是我們的機會,樂樂,有你在,我們對仙人最可怕的魔蝕怨侵無所畏懼。]
沈逸之說完,牽著曉樂的手跳下了仙湖,被濃鬱的靈氣包圍的瞬間,湖下傳來一股強烈的魔吸,黑色的濃墨渲染惡金色的湖水,一隻隻青白的手從黑色的水中伸出來,不容抗拒地拉扯著他們往下而去。
[抓緊。]
曉樂回頭望向湖麵上的小船,在震蕩的水波中,他看到那名男子臉上彌漫上的森森鬼氣和滿滿的惡意,模糊的瞬間,還有一絲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