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穿過陽台,照進乾淨整潔的房間。
傅謹行躺在床上,睡姿雖然平整,眉頭卻蹙著,呼吸也帶著不暢。
他好似睡得並不安穩,呼吸愈發急促,汗水打濕長發,幾縷發絲零亂貼在額前。他的胸膛起伏劇烈,白色的絲綢睡衣很快就被汗水浸濕變得半透明,流暢的肌肉線條隱隱若現。
傅謹行猛地驚醒。他坐起身,牙關緊咬,強斂呼吸,修長的手指撐著額角,隨後仰頭深吸一口氣,撥通電話。
月光斜射,恒野已經熟睡。他側身躺著,腿間夾著被子,一條長腿探出,踝骨以上裸露在空氣中。被角鬆鬆垮垮搭在腰間,隨著他的呼吸輕輕擺動。
獨屬某人的鈴聲響起,恒野睡眼惺忪,伸手摸索著電話,“恣恣?”他的聲音輕弱,帶著困倦的沙啞和磁性。
“嗯。”傅謹行語氣清冷如月,“我做了噩夢。”
恒野眼睛沒睜,懶洋洋問:“又夢到小時候的事了?”
“嗯。”
恒野困得眼皮打架,一道濕軟觸感劃過他裸露的腰際,激起一陣酥癢。“嗯…妞妞彆鬨…”他呻.吟出聲,睫毛微顫,一隻手懶懶拍向腰側,想擋開作亂的哈士奇。
電話對麵一靜,傅謹行垂下眼,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晦暗。
他強壓心緒,再開口時聲音克製如常:“妞妞又上床了?”簡短的一句話,字字篩選過,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悅。
“它非要一起嘛。”恒野抱怨著,無意識拖長的語調宛若撒嬌。他實在是太困了,呢喃間,眼簾已經闔上,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手機滑落在旁,通話中他便睡了過去。
傅謹行聽著他清淺的呼吸聲,心情漸漸平靜。他沒有再睡,而是將聽筒靠近耳邊,就這麼聽了整夜。
清晨,第一線陽光灑落,恒野睡得正香。這時,一個冰涼的鼻頭蹭上了他的臉頰。
“嗯……”恒野發出一聲囈語,抬手揉了揉自家傻兒子的狗頭,打著哈欠坐起身。
他揉了揉眼眶,頎長流暢的手指在眼角留下幾道紅痕,嘴角綴著一顆小小黑痣,配上半眯的狗狗眼,滿是朦朧的慵懶。
“等爸爸帶你去散步。”恒野擋開哈士奇熱情地舔舐,隨後拿起手機看了眼記錄,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和傅謹行的通話才被掛斷。
他牽著哈士奇下樓時,傭人們已經開始忙碌。
“小少爺,這麼早?”趙姨手裡拿著抹布,正擦拭著樓梯扶手。
“趙姨早,我去遛狗。”
“好的,那我開始為您準備早餐。”趙姨雙手放在身前,略微彎下腰身。
“不用這麼拘束啦。”恒野抓了抓後腦勺,打著哈欠走了。
新來的傭人哪裡都好,就是太恭敬了些,和傅家的那群老古董家仆有些像。
恒野遛完狗回家時,許映月正拎著花籃在修剪花枝。
“回來了?瞧你這一身汗,快去洗漱吃飯。”許映月摸了摸小兒子光潔的臉頰,將他耳邊的碎發彆至耳後。
“爸呢?”恒野鬆開妞妞的牽引繩,哈士奇甩著舌頭衝進屋裡。
“他你還不知道,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呢就要去公司開會。”許映月佯裝抱怨,隨後挽上兒子的手臂,“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我們寶寶都上大學了。”
“媽媽,我都19歲了。”恒野小聲抗議,嘴角卻忍不住牽起。
“19歲怎麼啦?”許映月嗔怪,想到兒子即將離家,眼圈漫上紅意,“真不想你去那麼遠,華大有什麼好的?一個兩個都要去,就擱東大上有什麼不好?”
許映月嘴裡的東大,全名東伊公學,著名的貴族院校,就在東區的正中心,離恒家所在的肯辛頓山莊,開車也就一個小時。
恒野晨跑完的臉頰還染著粉色,俊俏的臉蛋靠在許映月的肩上哄道:“華大也不遠,也就幾個小時嘛。”
華大離東區的直線距離的確不遠,但它位於海島,而且禁飛,隻能先飛到東城港口後再坐專屬的校區遊輪過去,一來一回怎麼也得七八個小時了。
“哥哥不是也上的華大嘛。”恒野晃晃許映月的胳膊,半個身子都歪在媽媽身上撒嬌。
想到這裡,許映月勉強提起笑意,“就你哥那傻大個Alpha,誰稀罕他。”
“哦~我要和哥哥打小報告,說媽媽嫌棄他。”恒野耍寶,等他將許映月哄好已經是吃完早飯後的事了。
他趴在房間的地毯上,下巴搭著一個橘白色的小貓玩偶,許映月和趙姨正幫他收拾行李。
“寶寶,多給你帶些媽媽做的零食好不好?”許映月擺放著東西,心想衣物和生活用品,管家前些天就過去給籌備好了,旁得什麼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