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行秀麗的長發被暗綠的絲帶輕紮,柔順垂在背後。他的臉白皙精致到有些夢幻,暗黑墜著翠金的眸子宛若寶石,高挺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中和了他的過於漂亮,斯文不顯女氣,好看得不行。
“謹行真的越長越好了。”許映月拿起方巾擦擦嘴角,笑盈盈的,“小時候小野不懂事,經常喊漂亮Omega呢。”
傅謹行停下刀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小野才是好看。”他的聲音清冽,語氣得體疏離,倒是看不出太多親近。
“那是!”恒明華哼了一聲,“誰有我們家小野好看!”
許映月佯怪般白了他一眼:“就你家這小黑猴子好看!”
“媽媽!”恒野嘟嘴抱怨,濃密纖長的睫毛顫動幾下,黑曜石色的眼眸如泉水般清澈。
侍者給恒明華添上酒水,他對著傅謹行舉杯示意,“來,謹行!”
傅謹行舉起酒杯微笑回禮。
“你和孩子喝什麼酒?”許映月在桌下踢了恒明華一腳,瞎胡來。
“Alpha算什麼孩子?”恒明華嘟囔,父子兩撒嬌抱怨的時候驚人的相像。
恒野懶懶散散扒拉著牛排,隨後起身挪到主位的右手邊問傅謹行,“你怎麼在這啊?”
東區離北區距離蠻遠,自打高中傅謹行跳去華大,就很少能見他過來。
“買點東西。”其實是特意來接恒野。
兩人小聲交談著,當然,主要是恒野在嘀咕,傅謹行安靜聽著。
許映月不時看他們,看著傅謹行有禮疏離的樣子又是喜歡又是煩心。這孩子確實優秀,就是性子太冷了些。
配我們家小野的話,Omega肯定不行,小野自己都需人照顧。Alpha的話,感覺小野還是適合我們家恒星這樣的……許映月被自己的想法雷得一機靈,連忙抿了口香檳壓驚。
“過來好好吃飯,吃完再聊。”她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恒野坐回來。
恒野噘著嘴不樂意,磨蹭幾下挪了回去。
“你看你,嘴巴也不擦。”
“媽媽給我擦。”恒野語調拖得老長,又懶又嬌氣。
“媽媽替你吃得了。”許映月語氣嗔嗔,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方巾擦過恒野飽滿鮮紅的嘴唇,“你呀,以後誰能照顧好你?”
她意有所指,隨後手指摸索著恒野嘴角的小黑痣,笑得溫柔:“你就這顆痣長得好。”
“媽媽之前還說我哪裡都好!”
母子兩笑笑鬨鬨,恒明華也跟著附和,三人都沒注意到,傅謹行盯著許映月貼在恒野臉上的手指,目光冷冽蝕骨。
“謹行——”許映月想起沒招呼傅謹行,正想拉他說話,扭頭便看見他的目光,還是那樣淺淡得體的微笑,她卻莫名覺得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嗯?”傅謹行歪了歪頭,斯斯文文的,一臉靜心聆聽的樣子。
錯覺吧,許映月心想。她嘴上掛笑:“聽說你搬家了,正巧我讓你恒叔叔挑了些禮物,你帶回去。”
“謝謝月姨。”傅謹行輕笑,眉眼如墨染,溫和不銳利。
“來來,再喝一點。”恒明華又對著傅謹行舉杯。
一頓飯吃完時近兩點,許映月還想拖著恒野去做美容。
“小野不想去。”恒野晃著媽媽的胳膊,示意自己想出去玩。
“小沒良心的。”許映月笑著拿手指戳了下恒野的額頭,又轉身對傅謹行說:“那你們出去玩吧。”
傅謹行禮貌應了,恒野嗚呼一聲,跳著跑向外麵。
“我們去接妞妞吧。”恒野趴在車椅上,兩眼輕輕眯著,渾身上下都帶著股倦意,像隻吃飽喝足後,懶洋洋曬著肚皮的小黑貓。
“好,睡會?”傅謹行坐在一旁,抬頭摸了摸他柔軟的發絲。
“唔——”恒野嘟囔著,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車子恰好駛入肯辛頓山莊的山腳。
恒野打了個哈欠,扭頭看向一旁的傅謹行。中午喝了酒,他像是有些倦怠,正靠著椅背小憩,眼鏡滑落下一點,金色的鏡鏈垂在臉龐,給冷瓷的膚色帶去些暖意。
恒野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伸出手指想將眼鏡取下來。指尖剛剛觸碰到,便被傅謹行握住。
“到了?”可能是因為酒的緣故,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少見的帶著慵懶的尾音,像小鉤子似的,拽的恒野心裡癢癢。
“還有一會。”恒野小聲,想將自己的手指抽出來。誰承想傅謹行用上了些力,捏了捏他的指尖,“彆動,再躺一會。”
“哦。”恒野聽著他低低,像是哄小孩的聲音,耳朵尖通紅。
隻可惜肯辛頓山莊的路不夠遠,二十多分鐘就到了恒野的家門口。
恒野看著被鬆開的手指,心下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