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穗捏著褲子，指腹不停劃過粗糙的紋理，思緒像小鳥一樣飛出車窗，不知到哪處徘徊，半晌才飛回來：“我知道了，說回之前的話題吧，有什麼事是我必須要知道的？”
“你知道prduce係列之前還有兩季選秀吧？”
“之前兩季？我知道啊。”但這和現在這個話題有什麼關係嗎？
李瑞鎮知道薑穗心有疑惑，他打著方向盤接著解釋道：“安俊瑛，或者說cj娛樂有意將prduce打造成一個品牌，就像奧林匹克、世界杯，成為讓人一聽就知道的標簽。”
薑穗點頭，“所以呢？”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一個顯著的品牌、標簽，它的影響力是不能日漸下降的。但很可惜，這一季的整體熱度明顯不如上一季。第一次順位評級你排名第一，票數超八十萬，但這樣的票數放到上一季也不過徘徊在三、四名之間，更不要說你這個票數幾乎是斷層，第一名的票數隻有六十萬，而這個票數上一季隻能排在十三以上，堪堪在出道位內。”
薑穗根據李瑞鎮的話進行了比較，也體會到了他所說的“影響力下降”，但她也提出了質疑：“可這難道不是很正常嗎？不說彆的，男女團選秀的熱度本來就不可能一樣啊。”
這不是薑穗胡謅，上輩子她雖然不追星，但國內那些娛樂圈連續劇她也看過的，所以也能體會到男團選秀和女團選秀之間熱度的不同。而這樣的事關乎人性，全世界都差不多。
李瑞鎮沒有反對：“確實正常，但cj娛樂方麵不會這麼想，選手們的公司也不會這麼想，所以我要說的主題到了，現在Gmarket推出了優惠券，雖然還有使用限製，但不得不說恐怕會改變後麵的排名。”
薑穗：“優惠券？我怎麼不知道？”
“這是Gmarket為了刺激投票發放的，最近才出來的東西你上哪兒知道去？這個優惠券目前的使用規則是消費2.5萬韓元，也就是150人民幣及以上會有相應減免，雖然才發行幾天，但網上已經有很多討論了，說實話，我預感不是很好。”
“優惠券現在還有使用限製，不能隨心所欲，對票池的影響有，但可能沒有那麼大，可有第一輪就有第一輪，誰知道第一輪它的發放數會不會增多，限製會不會減少？而且更重要的是，Gmarket這邊開始搞優惠券不就等於給了彆的公司信號？後續的幺蛾子還不知道要出多少。”
薑穗這下是真傻眼了，她也沒想到自己之前那句世界就是個大型的xx傳的吐槽居然能成真，選秀真成鬥法了。
薑穗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李瑞鎮卻以為她是被嚇住了，出言道：“這事說給你聽是想給你打個預防針，要是後續每一周的排名出爐，數據變動過大，希望你不要太驚訝。”
說這話時薑穗已經拿出了手機，她不過是想看一看這Gmarket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沒想到又看見了一件讓她差點冷笑出來的事。
“這些人怎麼回事？拿到優惠券的人亂投票？”
【拿到優惠券也參與投票了，我的票給了一個韓國孩子呢】
【我也是，雖然沒看過節目，但很想韓國選手出道】
【當然無腦選擇韓國選手啊】
手機屏幕上滿滿當當全是這樣的字眼，薑穗不信邪往下翻了好幾頁，中間確實摻雜了一些吐槽的言論，但大多數還是獲得優惠券的人說自己將票給了韓國選手。這不是不行，但無腦投就過分了吧，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
“嗬”
薑穗將手機鎖屏拋在車座上，再也沒抑製住冷哼了一聲，表情也是肉眼可見的難看。
早在節目組給這一季掛上“打造國際化女團”名頭的時候，薑穗就知道日本選手大約是來做對照組的，但出現這樣的事還是讓她覺得無語。
這算什麼？規則之下搞小動作？那當初何必把日本選手騙過來呢？不會真打算讓人來當綠葉吧？
眼不見心不煩，薑穗被這事鬨得直接閉上了眼。
李瑞鎮開著車，沒法把後座的情況全部收入眼中，但那聲動靜他還是聽見了的，心裡猜了猜，他估摸著薑穗應該是看見了網上的那些紛爭，而如今吵得最凶的就是應不應該讓日本選手出道。
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和這些事背後某些公司的身影，李瑞鎮也覺得頭疼，但還是對薑穗說：“這些事你看見了就當沒看見，什麼都彆說。雖然現在的輿論指向的是日本選手，但你也是外國人，不是沒有牽扯上你的，你第一次順位排名還是第一，你猜猜自己現在招不招人恨？”
“說實話，這一個星期的投票結果一天不出現，就一天不知道這些事對你的影響有多大，但還是要先說一句，要是這一周的排名你下降了也彆擔心，它們八仙過海，我們難道就不能顯神通了？我們公司就去了你這麼一個苗苗，對你沒點預期想也不可能。既然你現在也爭氣，那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拿不走。”
薑穗睜開雙眼，看向李瑞鎮的後背，久久無言。此時的她無端想起之前和林清的那次爭吵。
“人力不能及的事太多了，我怕你難過。”
原來這就是所謂人力不能及的事，原來這就是所謂“從第一眼就能看出跡象”。枉她還多活了幾年，卻連這些都沒看清。
李瑞鎮趁著紅燈的空檔朝後看了一眼，發現薑穗低著頭，用指甲不停劃著自己的指尖，他心裡歎了口氣，還是繼續說道：“所以你現在需要做的不是擔心這些，而是好好練習。對了，之前照顧你的老師也看了rep，說很高興也很欣慰她教的東西你用上了，明天去公司的時候記得再去老師那裡一趟。”
沒等到回答，李瑞鎮又問了一句：“知道了嗎？”
又過了幾分鐘，他才聽到一聲悶悶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