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正四肢舒展著攤在沙發上喊累,聽到自己大哥的問話,倒是不再一連聲地喊累了,不過態度上並沒有嚴肅起來,依然在那兒癱著不作聲。
“張知武!”老爺子氣急,指著他的鼻子又吼了起來。
“行了!你今天還沒完了不是?”老太太打圓場:“知武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是事情才會回來得遲了些,再說不是沒有誤了祭祖嗎?你用得著在這兒說個沒完嗎!”
“你不用替他說話!”老爺子顯然聽不進勸,接著老太太的話繼續數落:“你也說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這麼不知輕重,每年回來這麼一回也就算了,可是連祭祖他都要遲到!”說著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壓了壓火,又轉向老叔:“遲到不是絕對不可以,我現在隻是問問你為什麼遲到,你擺什麼臉色給我看?”
“我哪敢給你擺臉色啊……”老叔小聲嘀咕了一句,知道自己在今天回來的這麼晚確實不對,也不敢再激怒對自己一向要求嚴厲的大哥,稍稍收斂一些,把搭在沙發扶手上的腳收了回來。
“你說什麼?大點兒聲!”老爺子一輩子為人師表,向來從禮儀上要求嚴格,更是聽不得誰說話都說不清楚。
隻是可憐了張知武先生,堂堂的海關審計局之長,在他那一畝三分地也是說句話地板都要晃一晃的人物,在家裡卻從來都是生活在長兄的壓迫之下。也不怪他除了祭祖,幾乎就不回家,五十歲的人了還要被兄長像孩子一樣教訓,哪個不反彈喲。
看到老爺子快要發飆了,老叔趕緊坐正,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辭職了,交接手續今天早上才弄完。”
聽到這一突如其來的消息,老爺子反而平靜下來,微微眯起了眼睛,沒有再說什麼,倒是老太太和張琳異常驚訝。
“知武,怎麼回事?事先我們怎麼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老太太難掩焦急地問道,。
“叔,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張琳也小心翼翼地上前。
“看你們一個個什麼樣子?哪有什麼事,就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想換個輕鬆點兒的生活而已。”老叔哈哈一笑,指了指張琳的鼻子,怕她們不相信,又說了一句:“這不是怕我哥生氣才不想跟你們說這麼早的嘛!”說完偷眼看了看老爺子,發現自家大哥依然神色莫名,知道自己的理由太過牽強了些。可是,無論如何,他不想讓家人為自己擔心太多,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真不是出什麼事了?”老太太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