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朝瑾長得很漂亮,這是景歲一開始便認清的事實。
她美的就像她名字一般,火熱燦爛如擁有“沙漠玫瑰”美稱的木槿花一般,色彩豔麗,芬芳馥鬱。
所以,她對於遊騁懷會喜歡自己這件事,倍感迷茫。
麵對這樣漂亮的未婚妻,遊騁懷不懂得珍惜,反而來喜歡她這種路邊隨處可見的“狗尾巴草”,著實有點山珍海味吃膩了,如今想要嘗嘗家常小菜的既視感。
正因如此,遊騁懷向她告白時,她直接拒絕了。
景歲知道遊騁懷對自己的喜歡隻是一時的好奇,並非真心想與她好好相愛,最後執手到老。
所謂的愛情,對於有錢人來說,隻是一種玩樂和玩笑,他們最後還會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女生結婚,這樣才能匹配他們高貴優雅的地位和權勢。
景歲想得很清楚,自然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沼澤中沉淪。
但此刻,她看著薑朝瑾的笑容,心裡莫名泛出一絲苦澀和感歎。
先不論薑朝瑾的脾氣秉性如何,光是這樣的長相身材和家世背景,為一個男人降低身份,低三下四,與其他女人勾心鬥角,爭風吃醋,實在是太委屈人了。
“歎什麼氣?”朝瑾聽到景歲的歎氣聲,“我又不會逼你叫我姐姐。”
景歲垂眸:“我又不會真叫你姐姐。”
朝瑾故作惋惜:“可惜了,白瞎一個妹妹。”
“...”
景歲看著放在她手背的手,一看就是沒乾過粗活的纖纖玉手,很柔軟,手指根根纖細,皮膚細膩,骨節分明,淨白的皮膚下可見青色的血管紋路,護士見了這樣的手背,都得樂翻天。
那右手腕上青色佛珠將她的手襯的更加精致透麗,似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
相比之下,她的手粗糙的宛如樹乾,不忍直視。
景歲抽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車來了嗎?”
朝瑾看了眼手機:“還有100米就到了。”
“快到了,我推你出去。”
“好。”
景歲推著朝瑾走出大門,狂風驟雨來的猛烈,將兩人吹得萬分繚亂。
又是一陣響雷在天邊炸響,伴隨一道道煞白的閃電。
景歲眉頭緊蹙,腦中閃過一些不太舒服的場麵。
“啊——”
輪椅上的人突然尖叫一聲,景歲嚇得一嘚嗦。
她問:“怎麼了?”
朝瑾臉色蒼白,嘴唇顫抖:“我..我沒事..”
這時,天邊又響起一道響雷,景歲清晰的看著輪椅上的人抖動了一下,雙手捂緊耳朵,似要將自己蜷縮起來。
景歲思忖了一下,猶豫開口道:“你..你怕打雷?”
朝瑾眼神閃爍,磕磕巴巴道:“我..我才不怕呐,誰..誰會怕打雷?又..又不是什麼三歲孩子。”
太明顯了!
這假話說的她都不想拆穿了,感覺都沒有含金量。
景歲沒有再問她什麼,此時網約車也到了,她將朝瑾的手臂搭在肩上,摟著她的腰將她扶起。
“轟——”
又是一道炸雷。
景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抱個滿懷。
懷中的人瑟瑟發抖,跟個受驚的小獸,躲在她的肩窩嗚咽。
景歲:“...”
景歲雙手不知道該怎麼放,抿唇道:“你這叫不怕打雷?”
“要是腳沒受傷,你是不是還打算跳我身上來?”
朝瑾“唰”的鬆開手,臉上浮現窘迫的神情,矢口抵賴:“..我沒有,我就是一時沒站穩,摔倒你懷裡。”
“再說了,我為什麼會沒站穩,你心裡沒點數嗎?要不是你給我撞腳腕扭傷了,我能摔倒你懷裡嗎?就算我摔倒你懷裡又怎麼樣?你就不能扶我一下嗎?”
景歲打斷她的翻舊賬,扯出一抹禮貌的微笑:“大小姐,是我的錯,行了吧?”
話一出口,她猛地意識到這句用來哄女朋友不要生氣的渣男語錄是怎麼回事呢?
太奇怪了!
朝瑾皺眉:“你這是在埋怨我嘍?”
景歲嗬嗬一笑:“我哪敢呢。”
“咱先上車,司機等了咱們好久了,好吧?”
朝瑾摟住景歲的肩:“扶我上去。”
“好。”
景歲給朝瑾送上後座,然後把輪椅收起來放在後備箱裡。
她剛要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就聽到大小姐急匆匆道:“你坐後排!”
景歲突然升起一抹逗弄之心,故作貼心道:“後排空間小,你自己坐會舒服些,我坐過去怕碰到你腿。”
朝瑾:“不小,這裡很大的,你碰不到我腿的。”
“以防萬一,要是碰到了不就白治了嘛。”
“白治就白治,我又沒讓你花錢,趕緊過來。”
景歲無奈一笑,關上車門,坐上後排車座。
司機立刻啟動車子,往梨花苑開去。
懷民醫院距離梨花苑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此時暴雨如注,砸的車窗“劈啪”作響。
雷聲愈演愈烈,一聲比一聲響亮。
若是以往,景歲遇到這樣的天氣,她早就被那段不堪回首又痛苦萬分的過往拉入夢魘之中。
但此刻,她內心一片平靜,甚至有些可笑。
畢竟旁邊的人被嚇得都快抖成篩子了。
景歲餘光瞥著薑朝瑾,小臉白的都可以去恐怖片裡演鬼了,明明長了一副想要讓人臣服又征服的冷豔模樣,此刻卻可憐兮兮的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