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步上前,人群給他分出一條道。
眾人眼中迷惑,議論聲起:
“這季玄誰啊,通身氣息不一般啊。”
“我也不知為何,一瞧著他走來,腳就不聽使喚似的後退了一步。”
“難道又是天靈根?方才那個天靈根也不如此啊?”
“大概是哪位家族子弟吧,這般樣貌,這般氣度……”
……
疑慮多了,眾人便都好奇靈根結果。
眼見白衣少年將手放在石台之上,白光亮起,然而——光亮雖有,但極為微弱,將近於無。
眾人:???
就連鶴觀瀾也是一臉無言地看著那石台,道:“五靈根,通過。”
眾人大為失望,議論紛紛。
“啊?五靈根?還是光亮如此微弱的五靈根?”
“就這?他居然還能修到煉氣三層?”
“實實在在卡在了可通過的節點,這可真是難以言說……”
“這麼個破資質,隻能當個雜役弟子罷,我竟看走眼了……”
……
謝迎等得就是這一刻,幸災樂禍道:“天資豔絕如你,沒嘗過如此滋味吧?如何?”
白軒衣並未回答,他已然走到那已通過的人群中,視諸多目光於無物。
謝迎討了個沒趣,好在他很快發現了新的樂子,眼前一亮:“那貌美少女還一直盯著你瞧,神色與旁人並不同,似乎是識得你?”
江見雪,他略一回想就記起了少女的名字,少有的水火雙靈根,水可修治療之術,火可行煉丹之法,極其適合丹道。
但,謝迎很快覺得不對:“不過這殼子是我捏的,要說她識得,也絕無可能……”
難道是和誰有些相像?這麼巧?
還未細想太多,謝迎瞧見一人朝白軒衣走來。
“誒?那天靈根來尋你來了。”
淩義心中是極其舒爽的。
瞧見對方那磕磣資質時,他幾乎要大笑出聲,本以為對方至少是個三靈根,卻不想,是個最為差勁的五靈根,隻堪堪達到了通過的標準。
就這資質?不靠丹藥哪來的煉氣三層?
這種廢物,隻配給他提鞋。
靠近之時,他目中輕蔑:“你這資質,在清風宗也不過是個雜役弟子,這樣吧,你此刻跪下來給我擦擦鞋,我便準許你做我的侍童,於宗中護你周全,如何?”
他知道那名貌美少女還在看,那就讓她看個清楚,她看中之人是如何卑微地跪倒在地、醜態百出的。
說罷伸出腳去,長靴上已布滿汙泥,臟汙不堪。
這一幕被不少人看在眼中。
“有好戲看咯,天靈根看這人不順眼呢……”
“我若是他便低調行事,不過是個五靈根的廢物,一副目下無塵的模樣膈應誰呢……”
“要麼得罪天靈根要麼受辱,竟有些可憐起來了……”
天靈根前途無限,誰人會不長眼地去得罪親傳弟子?
然而——
白軒衣抬眼。
淩義對上那雙墨色眸子的瞬間,一股寒意驟然湧上背脊,血液凝滯,毛骨悚然。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
耳邊傳來聲音,像是淬了冰:“滾。”
看熱鬨的眼見白軒衣離開,又引起一陣議論。
“誒?那廢物竟沒有跪下?”
“天靈根這是怎麼了?他們說了什麼?”
“那廢物氣性還挺大,慘了慘了,就個雜役弟子不得被擠兌死。”
……
謝迎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了樂死我了白軒衣,天靈根叫你擦鞋呢哈哈哈!”
“怎麼辦呢白軒衣,得罪了天靈根你怕是在宗中寸步難行啊,沒事莫怕,你若是打不過他也求求我哈哈哈,我於宗中護你周全哈哈!”
他後半句拿足了強調,完全照著淩義的輕蔑語氣將那句“我於宗中護你周全”讀了一遍,說完又忍不住自己自顧自笑了會。
白軒衣:“……”
等笑夠了,謝迎又正色道;“不過這個天靈根不太對勁啊,不單單腦子有點問題,他靈根也有點問題。”
白軒衣:“哦?”
“這個嘛……”這一會兒,兩人隔得有些遠了,謝迎重新把查探放到了淩義身上,“確確實實是天靈根沒錯,但似乎駁雜許多?我也沒見過太多天靈根,不好說。”
“不提他了,第二個環節將要開始了。”
不多時,石台上所有人都測過了靈根,未通過者儘數離開,此時僅剩一百餘人。
鶴觀瀾緩緩開口:“測靈根已結束,如今開啟第二環節,測心性,天靈根可不必參加。”
他身後驀然有靈氣彙聚,幻化出一座大山來,巍峨高聳,直入雲霄,可見一條山道彎彎曲曲盤旋而上,但到半山腰處雲霧繚繞,那山道便看得不大真切了。
“修煉一道路漫漫,靈根固然重要,但心性也很關鍵,諸位上山即可,心性如何我與諸位長老自會看個明白。”
心性.事關長老選人,瞧著有眼緣的將直接收為親傳弟子、記名弟子,就連一般隻用來充作雜役的四靈根、五靈根也會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