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蔚跟著白霧一起去災區救人了。
瘟疫像是洪水一般迅速蔓延開,大批百姓患上了病,宿禾當機立斷,派人去隔離開那些病人,一家一戶的搜,一個人都不許放過,然後派了禦醫前去診斷。
還找來許多民間醫生一同前去,白霧自然也跟著去了,蘇蔚目前是她最為得力的助手,也一同跟著。
最初宿禾是不太願意的,兩個人晚上坐在床榻上,蘇蔚靠著宿禾的肩膀,她低聲道:“我得去,雖然我沒什麼本事,但總歸能替白霧分擔些,她和我配合久了,不好找彆人的。”
宿禾歎了口氣:“那是瘟疫,是傳染病,太危險了,孤怕你——”
後麵的話她沒說出口,但蘇蔚全都明白,她轉身抱住宿禾,拍了拍女帝的後背:“不怕。”
宿禾最後還是放她去了,臨走的時候把之前求來的護身符塞到她衣服裡,目送著她和白霧離開。
久久沒有離去。
這次疫病很凶險,白霧查明情況後臉上神情也很沉重,先和其他人商討了一下,然後快速製定了幾個方子,先實驗起來。
蘇蔚跟著其他人一起抓藥,煮藥,她帶著製作的麵具,每日都遊走在病人中間。
起初她身上沒什麼不適感,也沒太在意,隻覺得自己太累了,等她起熱了才明白自己也被感染了。
蘇蔚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麵,不讓其他人進來,也不許白霧把消息往京城傳。
這病就是發燒,嘔吐,身體酸痛,然後起紅疹,算是把幾個病都聚集在一起了,雖然能控製,但很耗費人精力,也很熬人。
蘇蔚把藥端了進來,她咳了兩聲,眉眼之間全然是憔悴,她啞聲道:“你彆和宿禾告狀,本身這病就容易傳染,不好控製。”
“更何況還有你這麼個大神醫在,更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白霧罵了她兩句:“這病能治,但多難受啊,你就這麼不看重自己嗎?”
“而且你現在說這些也晚了,陛下已經得知消息了。”
蘇蔚:“……你真是的。”
宿禾和她重新在一起後,要比之前黏人多了,也用了不少藥材養著她,要是得知她病了,還不知道怎麼發瘋呢。
蘇蔚正惆悵呢,第二日宿禾就出現在了她房門前,肅聲道:“開門。”
“你怎麼來了?”蘇蔚一驚,她立刻抵住門,有些不樂意,“你怎麼能來這種地方呢?要是感染了怎麼辦?”
“那些大臣知道嗎?你這樣荒廢朝政……”
“蘇蔚!”宿禾是真的生氣了,但下一刻她就軟了態度,“讓孤看看你吧。”
“孤也是人啊,你是孤的愛人,怎麼可能不擔心啊。”宿禾深深歎了口氣,“更何況孤有這個特權,憑什麼不用呢?”
蘇蔚背抵著門,她悶聲咳了兩下:“是這個道理嗎?你不能生病的,而且我都快好了,還來做什麼。跑來跑去不累嗎?”
宿禾突然就不說話了
(),很快蘇蔚就聽見了她離開的腳步聲?(),她仰頭靠在門上,鬆了口氣,重新躺回了床上,閉上眼睛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眼都沒睜開就知道宿禾進來了,蘇蔚扭過頭,有些無奈:“你做好措施了嗎?”
宿禾“嗯”了聲:“裹得嚴嚴實實進來的。”
“討不討厭?”
宿禾抓住她的手,看著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人又消瘦了下去,眼中滿是心疼:“討厭,討厭死了。”
“瘦了好多。”宿禾捏著她的手,輕聲,“怎麼總是養不好?下次這種事情孤一定不讓你來了。”
“不對,不能有下次了。”
蘇蔚低笑出聲,她回握住宿禾,突然有些想哭:“你可要小心了,這病太難受了。”
宿禾聽著她哽咽,也半晌沒說話,她低下頭悶“嗯”了聲:“會的。”
天已經完全黑了,蘇蔚根本沒有一點胃口,宿禾問她要不要吃,她都回絕了,根本吃不下東西,吃一點全吐了出來。
她被宿禾抱起來,就這麼窩在人懷裡閉著眼睛,蘇蔚臉色不太好,精神到還可以:“這衣服……也不能要,回頭燒掉。”
宿禾輕輕晃著身體,拍著她的後背,她聲音又低又溫柔:“好,都聽你的,回頭就給她燒了。”
“早上就該回去了吧。”蘇蔚輕笑聲,“要累死馬夫了。”
“給錢的,人家樂意。”宿禾反駁她,“這些年還是攢了點小金庫的。”
蘇蔚輕輕哼了兩聲,她伸出手抓著宿禾的衣領,語速並不快:“回頭要全部上交的,女人有錢就會變壞。”
“宿禾,你說我們老了會是什麼樣子啊?”蘇蔚有些出神,“有些害怕生老病死了,你說是我先死掉還是你先死掉啊。”
她沒等宿禾就先說:“還是我先走吧,你要幫我料理後事的,定是要風風光光的。等你來找我了,我就讓閻王爺判你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