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來就明白睚眥必報的。
蘇蔚身上有蠱,就注定她跑不遠,所以宿禾對她也很放心,任由她出門,還在聽到內侍彙報她出門後誇了她兩句。
那時蘇蔚就會用臉蹭了蹭宿禾的手,她說:“我買了些藥材,回來做成香囊送給您。”
宿禾說期待著她的禮物。
暗衛是要接受嚴格的訓練的,識毒就是最基本的,蘇蔚慢條斯理將她要的藥材挑出來,又很細致研磨成粉,放置在安全的地方。
隨後她處理好一切,就會坐在房間內繡著香囊。
蘇蔚不擅長女工,但她足夠細致,那香囊上的圖案是隻鳥。
等晚上主人回來,蘇蔚就會親手送過去。
當晚宿禾還帶了糖葫蘆回來,她遞給蘇蔚,心情頗好
() :“嘗嘗吧。”
蘇蔚咬了一顆就吃不下了,她搖頭,把糖葫蘆又遞了過去,但被宿禾隨手放在桌子上了。
她被宿禾拉過去,蘇蔚跨坐在宿禾腿上,她低下頭和主人接吻,良久她聽見宿禾問:“想回去嗎?”
“想了。”蘇蔚抱住宿禾,她說,“想念暗衛營的飯菜了。”
宿禾聽著好笑:“怎麼會喜歡吃那種東西,孤帶你吃好的。”
蘇蔚“嗯”了聲,又聽見宿禾在她耳邊低語:“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這一刻蘇蔚也明白很快這場她尚不知情的大網要收攏了。
她晚上和宿禾相依偎著,她的主人從不覺得她的話有什麼問題,也的確沒錯,暗九生來就是主人的刀,刀鈍了,磨一磨就是了。
而宿禾也沒有絲毫的愧疚感,蘇蔚也聽話,好像那些對話從未存在過。
隻有蘇蔚苦苦煎熬著,在泥潭中掙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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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宿禾就出門了,蘇蔚也不著急,她看著暗七打出暗號,靜靜等待著黑夜的到來。
他們的行動是在晚上,蘇蔚提前沐浴,換上了宿禾給她準備的紅衣,但她當時不太喜歡,一直放置著。
今夜她重新穿上,走到後院找到了正在準備的暗七。
後院人不常來,此刻就她們兩個人。
“今夜要好好回來啊。”蘇蔚擔憂看向她,“怎麼感覺你很緊張啊,不會是因為我沒陪你吧。”
暗七無奈:“滾滾滾,瞎說什麼。”
蘇蔚笑起來:“要喝點酒壯壯膽嗎?”
暗七歎了口氣:“我酒量不好,算了吧。”
“那喝點水吧。”蘇蔚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端了兩碗水出來,兩個人蹲在地上,杯碗碰撞著,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暗七喝完就站起身,她把碗遞給蘇蔚,認真道:“你也要好好的。”
說罷她就準備離開了,可下一秒她就停在原地,再也繃不住嘔了一大口血,身體也直直朝後倒去。蘇蔚極為自然接住她,然後把人藏到了後院一處死角。
蘇蔚蹲在暗七麵前,她說:“疼嗎?”
暗七一臉不可置信:“你……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啊,暗七啊,我那麼信任你,那麼喜歡你,你卻把我拉出來替你打掩護。”
蘇蔚促笑一聲:“牢裡真冷啊,那一劍也真疼啊。暗七啊,我快死了。”
暗七也不回答她,她想要往外爬,卻被蘇蔚重新抓了回來:“這種毒藥很疼的,會慢慢侵蝕你的五臟六腑。明明我們待在一起那麼多年,可你隻想要我的命啊。”
“你當真騙的我好苦啊。”
暗七嘴裡不斷湧出鮮血,她的生命不斷流逝著:“對……不起。”
蘇蔚搖頭:“沒有用的,你太壞了。但是我還是想幫幫你。”
話音剛落,便響起刀沒入身體的聲音。
暗七瞪大了眼睛,看著一把匕首捅進她的腹部,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蔚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雙手拔出匕首,那時和爾潞贈送她那一把,果真派上了用場。
她手裡死死攥著匕首,血液沾染在她的手上,她一襲紅衣,看著暗七斷了最後一口氣。
蘇蔚倏然就笑了下聲,下一刻她就跪在地上,失聲掩麵痛哭起來,壓抑的哭聲夾雜著她的絕望,涼透的血蹭到她的臉上,快要讓她肝腸寸斷,隻剩下無窮無儘的窒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