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曼深深地看她一眼, 陸田敏感地說:“你那是什麼眼神?”
伊曼說:“你要不要跟他聊聊?”
陸田在心裡琢磨了一下。這些天她不是沒找過張先霖,都是被他各種理由逃開了。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他,的確應該有機會把人抓到以後好好的聊聊心事。
要說平時關係那麼好的朋友, 忽然他這樣, 在陸田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小家子氣。
伊曼不知道陸田還在心裡腹誹張先霖的不是,給完建議後, 陸田說:“好吧, 等明天下課我去找他。他要是後悔答應跟我去浙江,大不了我就不讓他跟我們一起去了——”
話音剛落,伊曼忙說:“彆彆彆, 你完全想錯了方向。”伊曼頭疼地說:“你真沒想過他是想跟你兩個人一起回老家走走?”
陸田張口就說:“我還是覺得沒意思啊。”
伊曼不得不小心提醒道:“他要是覺得‘有意思’呢?”
陸田不知道聽沒聽出來, 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說:“我回去想想,先走了。”
伊曼望著她離開的背影,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想通。
她正在琢磨陸田的事, 樓上韋薇喊她說:“小曼,有你的電話。”
伊曼跑上去接電話, 盧崇文不在辦公室,韋薇把電話地給她然後出去了。
伊曼聽到電話裡顧爭渡的聲音, 問:“怎麼特意給我打電話,有什麼急事?”
顧爭渡溫和的嗓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伊大富為了保命, 招供二十多人。其中有個人對你爸媽有印象。”
“真的?!”伊曼忙問:“那他們是還活著麼?”
顧爭渡說:“據說五年前見過一次,在一家‘工廠’裡。你爸媽被逼著教‘工人’做陶瓷裝飾品, 要把情報塞到裡麵傳遞到全國。就在武漢黃陂縣。我跟戰友打聽過,原先黃陂縣民風還很樸實,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年忽然變得彪悍、抱團。一些河南和黃陂口音的人夾在在一起,坑蒙拐騙什麼都做。這幫人很容易被敵人引誘利用,成為對方的棋子。”
“那就是說至少五年前我爸媽還是活的。”伊曼心裡鬆了口氣, 至少敵人需要他們做事,現在還活著的可能性很大。
“專案組已經派人去黃陂調查,你安心的等消息就行。”這事其實他值完班回家告訴伊曼也可以,顧爭渡舍不得她苦苦掛念,知道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往這邊打電話了。
“我知道了。”伊曼輕輕柔柔地說:“我放心多了。”
顧爭渡說:“那你先掛了吧,晚上我值班,你記得要吃飯。”
“嗯。我知道的。”伊曼知道顧爭渡要她先掛掉電話後才會掛掉,她不想浪費部隊的資源,跟顧爭渡說了兩句彆的就把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伊曼坐了一會兒,臉上隱藏不住的欣喜。
片刻後,伊曼才想起來,陸田不是說要跟她一起去小食堂吃小炒麼,怎麼自己先走了?
看來在樓下的那些話對陸田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影響。
伊曼走到走廊上,韋薇忙完手上的工作,拿著飯盒準備去食堂吃飯。伊曼就跟她一起結伴往三食堂去。
進到三食堂,她們去的晚大多數人已經吃完飯。排隊的人零零散散,有些菜已經沒了。
伊曼從窗口看到了胖廚子,他身邊還有個胖丫頭,笑著兩個酒窩,貌似要跟胖廚子要他切好的裡脊肉。
胖廚子嫌她礙事,左右看了眼,偷偷往她嘴裡塞了一小塊裡脊肉把她趕走了。胖丫頭美顛顛地回到位置上削土豆皮,圓咕隆咚的一坨。
胖廚子回頭看到她乖乖幫忙,笑了笑繼續切裡脊肉。切好的裡脊肉要等著裹麵糊,做成糖醋裡脊。
他端肉的時候往窗口看了眼,伊曼趕緊裝作沒看到,眼睛往彆處看。隻是唇角勾起笑容。
韋薇不明所以地問:“菜都沒了,你笑什麼呢?”
伊曼打了份土豆絲,打算湊合著吃一口:“沒什麼,覺得挺好的。”
韋薇看她碗裡的土豆絲:“這個怎麼好吃?我怎麼覺得不怎麼樣?算了,我不知道吃什麼,也打份土豆絲好了。”
伊曼跟她一起吃飯,吃完飯回到家。顧爭渡在家的時候她不覺得,今兒值班不回來,伊曼真覺得家裡空蕩蕩的。
好不容易把這一晚上渡過去,早上上班盧崇文跟她說:“要去附近鄉裡看看軍人家屬。你跟我一起去?”
伊曼一口答應下來,她來到部隊許久沒出去過,正好出去放風。
坐在車上,盧崇文說:“咱們去雙溝縣,那裡有兩家軍屬家庭。其中有個不在咱們部隊當兵,不過都是就近照顧。”
伊曼看到後麵車裡還跟著軍醫,想必是要給家屬做健康檢查。不出所料,到了雙溝縣,本部隊的那位家屬是軍人的奶奶,對方是被奶奶帶大,但沒有隨軍名額,應該明年才能隨軍把奶奶接到部隊裡。
他奶奶身子還算健朗,隻是牙掉光了,吃東西很費勁。上次盧崇文帶醫生過來檢查了牙齒,今天過來是給她鑲牙。
等著鑲牙的時間裡,盧崇文帶著伊曼走訪另外的軍屬家庭。那是一位婦女帶著三位女兒生活。女兒已經不小了,能幫著家裡乾活,算是能給當媽的減少一些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