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顧爭渡就是摩挲了一下。
逗完媳婦,心情大好的顧爭渡把伊曼送回家。到了家樓下,發現花壇附近圍著好多小孩。
再一看,張先霖在葡萄藤下麵彈手風琴呢。王奶奶坐在他對麵捧著臉聽的好認真...
“張老師,你怎麼在這兒啊?”伊曼跟張先霖打招呼,張先霖表情輕鬆地說:“正好路過這裡,教孩子們彈彈手風琴。”
這話說出來伊曼是不信的。在學校還沒教夠,特意跑到一號樓下麵教?
顧爭渡跟姨媽一起上樓,突然冒出來一句:“陸小田她是不是招惹人家了?”
伊曼回憶了一下,還真有可能!
主要陸田她沒開竅,有時候招惹了她自己還不自知。
“上次舞會,咱們走了以後他們跳舞來著。”
顧爭渡提著大包小包往上走,又說:“這種知識分子招惹起來不得了,什麼道理都懂,就是不講理。一哭二鬨三上吊這種事,不光是農村婦女乾得出來,文藝工作者們也是先鋒力量。”
伊曼走到門口,正要說話,前麵的門倏地打開了。
陸田頭發亂糟糟地站在伊曼麵前,看了看伊曼,又看了看顧爭渡。
顧爭渡先開口:“你穿鞋要乾什麼去?”
伊曼這才發現,陸田穿著居家的衣服,腳上卻是解放鞋,這是要出門?
陸田憤怒地說:“我看看誰在我補覺時彈琴,我下去殺了他!”
伊曼、顧爭渡:“......”
小兩口不約而同的讓開身子,陸田咚咚咚地下樓,步伐沉重而怨念。
伊曼進到屋裡,低頭抿著唇忍著笑。
顧爭渡感歎道:“這還不如對牛彈琴,至少牛不會殺了他。”
伊曼一下笑出聲。
他們倆把東西放好,顧爭渡還有彆的事情,拉著伊曼的小手,剛想親個離彆的小嘴,陸田咚咚咚地上來了。
顧爭渡鬆開伊曼,幽幽地說:“喲,陸牛牛回來啦?殺了幾個呀?”
陸田不知道怎麼下樓攆人的功夫有了個外號,她抓抓頭發,困倦地說:“殺了一個,那個不中用的玩意,見到我就樂。咋的,我披頭散發的很搞笑是吧?把我當笑話呢!回頭我回學校,看我給不給他穿小鞋。”
顧爭渡蹲在地上開始笑。
伊曼抹了把眼角的淚花,拉著陸田的手說:“牛牛啊,彆生氣,也許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樣。他是看到你高興才笑的呢?”
陸田鼻子裡哼出一口氣:“高興個屁,姑奶奶煩著呢。”她又抓了抓亂七八糟的頭發,想繼續回去睡覺:“床我用用啊,你下午要是睡覺咱倆就擠擠。”
顧爭渡把結婚證掏出來,舉到她眼前晃了晃說:“珍惜跟你嫂子同床異夢的時光啊。”
陸田想抓結婚證,被顧爭渡手快地揣回兜裡。
陸田一下精神了,咧著大嘴說:“你倆拿證啦?恭喜啊恭喜啊,白頭偕老、早生貴子!今年是龍年,也才三月份,爭取一下,早點辦喜酒,然後生個龍寶寶多好!”
“日子讓長輩定吧。”伊曼瞅著她說:“沒想到剛拿證就要被催娃,你也早點把你個人問題解決吧。”
陸田很有自知之明地說:“那也得有解決的法子啊,你看我這熊樣,誰瞎啊看上我,哈哈哈大瞎子——”
伊曼被她說的哽住了:“......”
顧爭渡走到門口,他還有事得先離開,聞言回頭說:“明年過年你就彆買對聯了,我送你一個。”
陸田說:“什麼對聯?”
顧爭渡慢悠悠地指了指窗外說:“上聯:瞎,那是絕對瞎。”
又指了指陸田說:“下聯:虎,真是虎到家。橫批——媳婦你說。”
伊曼喊了聲:“絕配!”
顧爭渡:“對!”
伊曼受不了了,抱著餅乾罐在沙發上笑的打滾。
陸田不明所以,反正野性的第六感告訴她,顧爭渡不是誇是在擠兌她。她噌噌噌地走到門口,把顧爭渡推出門,重重地關上門,走你!
陸田氣呼呼地說:“嫂子,你說顧哥是不是有病,沒事擠兌我乾什麼?!”
伊曼笑盈盈地說:“是啊,牛牛,他為什麼擠兌你呢?”
陸田指著伊曼說:“你這話也不對味!”
伊曼拉著她,打開餅乾罐塞給她餅乾說:“嘗嘗,味道怎麼不對?剛從食品廠做出來的。”
陸田光看罐子就知道是奶油餅乾,甜酥的口感,還有芝麻的香氣。她吃了一塊,伊曼又給她抓了兩塊在手裡。
然後伊曼起身回屋裡換衣服,陸牛牛在外麵啃餅乾,啃著啃著覺得味道挺好的呀,不對味肯定是錯覺。
顧爭渡來到樓下,發現張先霖抱著手風琴眼神裡充滿憂傷。
他一個幸福甜蜜的新婚丈夫,覺得大家都應該得到幸福。於是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張先霖的肩膀:“兄弟,加油。”
張先霖呆呆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邊上的人說:“那是顧團長吧?你認識顧團長?”
張先霖奇怪地說:“不、不認識啊。”
他聽說許多軍人不大喜歡他們這樣的文藝工作者,覺得沒有男人味,娘娘腔。顧團長主動跟他打招呼,怪讓他詫異的。
絲毫沒有察覺到顧爭渡是對“盲人”兄弟的鼓勵。
*
忙完該忙的事,顧爭渡給聶女士打電話報喜。嘚瑟完了,回到宿舍裡,顧爭渡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張畔畔在對麵床,困的滴瀝啷當,忍不住打開台燈說:“既然如此激動,不如早點把日子挑好。”
顧爭渡說:“我媽在那邊選日子,應該是五一左右。還得一個月。”
“一個月都等不了啊?”張畔畔打了個哈欠,胖胖的身子轉個頭說:“你要乾什麼就乾什麼,我困的厲害,一會就能睡著,不怕吵。”
顧爭渡應了一聲,大晚上的他起來下去跑步。跑完步,又洗了個澡。
天此刻已經蒙蒙亮,顧爭渡坐在桌子前麵,拿鑰匙擰開鎖打開抽屜。
裡麵半抽屜的獎狀,個人的、集體的都有。另外還有個小鐵盒,打開裡麵是他的工資獎金存折和各式的票劵。
他用手摸了摸擺放整齊的軍功章,輕聲說:“以後你可不是孤身一人往前衝了。”
隨後把鐵盒扣好,打算禮拜日見伊曼把他的家底都交給她保管。
收拾的差不多,他還是不困。距離起床號還有四十多分鐘,顧爭渡乾脆把他媽給的《大家文學》拿出來,靠在床頭看。
看著看著,顧爭渡覺得不對了。
他媽給他這本雜誌,是想讓他看看蠻易先生的文章。上麵是春節期間發表的文章,完事最下麵還有三分之一的版麵,由蠻易先生親筆寫的《賀讀者信》,是為了慶祝春節特意製作的一期。
這位蠻易先生的筆跡,怎麼跟他家小媳婦的筆跡一模一樣啊?
彆的不說,在筆鋒停頓處,喜歡重點回轉勾那麼一下。還有一捺的地方也愛頓一頓下拉。
顧爭渡把雜誌放到一邊,閉上發酸的眼睛,覺得是他自己困大了,才會這樣覺得。
短暫的休息一會兒,到了起床時間,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
心無旁騖的忙完工作,顧爭渡打算中午找媳婦吃飯。
剛在宿舍裡洗澡換完衣服,門外傳來敲門聲:“首長,嫂子來送飯啦!”
小金喜氣洋洋的聲音就在門外,顧爭渡打開門,真的看到提著飯盒的伊曼。
“你怎麼來了?”顧爭渡又是驚喜又是詫異。
伊曼是在家裡沒事做,有點想念顧爭渡,這話不好當著麵說,微微一笑就當做回答了。
同在屋裡休息的張畔畔趕緊把二郎腿放下來,他一個胖子居然能翹二郎腿也是怪讓人吃驚的。
“嫂子來了,快進來坐。”張畔畔鄭重地站起來說:“坐這裡,這裡早上擦來著。”
“你太客氣了。”伊曼跟張畔畔點點頭說:“我帶的飯多,一起吃吧?”
張畔畔覺得她一出現,屋子裡的空氣甜的發膩,他趕緊說:“不了不了,我跟小金到食堂去吃。”
小金猛點頭:“我們的師傅不比李師傅差!”
張畔畔說:“對對,我倆這就走,你們慢慢吃。”
走到門口,張畔畔探過頭說:“恭喜啊二位。”
目送他們離開,顧爭渡接過伊曼的飯盒往桌子上擺。
伊曼想墊點紙,伸手:“來點紙,有油。”
顧爭渡順手拿來《大家文學》,手一打開,就是伊曼寫的那一頁。
伊曼:“......”
顧爭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