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EP54:地獄通訊(2 / 2)

歹徒:“……”

電話那邊的蘇格蘭也差不多透過聽筒聽到了這邊的混亂場麵,知道琴酒暫時騰不出手來接電話了,就準備下次再說,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就在掛斷前問北小路真晝:“你是誰?為什麼拿著他的手機?”

正在被症狀困擾、差點沒聽清他在說什麼的北小路真晝捂著腦袋,扒拉掉臉上的銀色長毛貓,腦海裡還回蕩著剛才歹徒說的話,於是他精神恍惚地回答:“他……是我小媽?”

準備掛電話的蘇格蘭威士忌AKA諸伏景光,徹底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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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推斷情況是這樣的,當天這位病人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其實沒有醉酒到中毒的地步,醫生到場時給出的初步診斷也是輕微症狀,病情並不嚴重。”

高木涉拿著筆記本,開始做現場還原,伊達航依舊在跟歹徒對峙,護士倒是冷靜下來了,現在整個酒吧裡的死寂再次提升了一個等級。

“然後,就在淩晨時分,護士被叫走後,醫生被病人打暈,隨後拖到了醫院地下……也就是這個位置。”

高木涉在筆記本上簡要地畫了醫院的示意圖,開始研究整個路線。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群人暫時不吵了,全都在安靜地聽他分析,但某種成就感油然而生,所以高木涉決定就在這個地方完成他的推理!

“之所以這麼判斷,是因為在錄像的這段時間裡,走廊裡有其他醫生路過,如果他走來的話,應該會停在這個位置,可鏡頭裡完全沒拍到他們相遇的場麵,也就是說病人刻意避開了,而此時慎吾醫生應該已經被打暈了。”

“病人應該對醫院裡的攝像頭位置非常熟悉,但他沒有注意到被值班護士忘在前台、開著前置錄像的手機,因此他和醫生的模糊身影被拍下,此時他正通過安全通道轉移到樓下。”

“隨後,他本來是想把醫生放在休息室的,但這個計劃失敗了——根據保潔的描述,那天休息室的門鎖壞了,用鑰匙無法打開,因此在發覺休息室門打不開的情況下,病人就決定繼續向下,更下層是幾乎沒人會在深夜去的安全地帶。”

“隨後……”

高木涉在畫出地下空間結構圖之後,看著這一排房間卡住了。畢竟要藏人的話應該塞在太平間,而不是很有可能沒人發現的倉庫,重點是病人沒有倉庫的鑰匙,而倉庫的門是鎖起來的。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有個相當稚嫩的聲音接上了他的話:“沒錯,這裡就有了一個問題,為什麼犯人不把醫生藏在太平間呢?從之前的錄像看,犯人應該對醫院內部相當熟悉,那麼——”

不知何時坐在吧台上的國中生偵探托著下巴,單手晃著調酒師的Barspoon,做出一副正在推理的樣子來。注意到大家都看過來之後,他從吧台上跳下,用高木的筆在小冊子上劃了一條線:

“醫院每天早上都會檢查太平間的情況,如果希望醫生被發現,就會把他藏在太平間裡,當時距離天亮隻有半個小時,不會導致醫生死亡。”

“等等,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高木愣愣地看著他的筆被工藤新一搶走,左右看看,愣是沒發現小偵探打哪進來的。

“但是,”工藤新一歎了口氣,補充說,“誰讓負責檢查太平間的護士會在這段時間裡去倉庫約會,就是因為清楚這點,病人才會把醫生放在那裡的吧。”

護士倒吸一口涼氣:“還有這種事?”

怎麼會這樣……吃瓜吃到同事頭上了……她閉上眼睛,決定把剛剛聽到的東西給忘掉。

高木一把抓住準備往歹徒的方向跑的工藤新一:“我說,工藤,這樣很危險啊!”

工藤新一無辜地眨眨眼,很想解釋說他真的不會有事,但還是聽話地往後靠了靠。

伊達航在那裡聽了半天,期間一直在跟附近的警察交流,在他們推理到最後的時候拍了拍兩個偵探的肩,問:

“所以,醫生沒被發現的原因是?”

高木涉在想,小偵探已經看向了那邊的護士,護士緩緩把捂著臉的手拿下來,覺得自己的腦子就要被曠工的同事搞成漿糊:

“是因為那天慎吾醫生失蹤的事很快就被察覺,所有護士都被叫走去問,她錯過了約會,第二天又休假,所以慎吾醫生直到警察搜索的時候才被發現。”

而第二天負責檢查的人當然不會閒著沒事跑去倉庫看。

事情到這裡仿佛有了一點眉目,但歹徒們卻安靜不下去了:“你們在說什麼?大哥為什麼要打暈醫生?!他可是——”

有人忽然舉手:“這個,我大概可以解釋。”

那是站在歹徒身後的酒吧侍者,他儘力擋住了在他後麵的北小路真晝,然後開始回憶那天的畫麵:

“事情是這樣的,我剛剛聽完你們的描述,發現了一件事,你們說的病人,其實就是在這家酒吧裡喝醉的。”

歹徒:“……”

侍者意識到背後的北小路真晝拽了拽他的衣服,就繼續說:

“那天他來酒吧,說來點能把他送醫院的酒,我們家的調酒師還沒見過這種要求,就把他送醫院了。當時就是這位護士小姐來把人扛走的。”

警察:“……”

侍者仿佛根本沒看到這群人的表情一樣,神采飛揚地描述:

“當時他有個包忘在我們酒吧裡,因為裡麵的東西太離譜,我就扔到垃圾桶裡毀屍滅跡了。”

伊達航越看這個酒吧越覺得不對勁兒,剛才直麵歹徒的時候他沒注意,現在發現這裡麵的侍者也好、調酒師也好、客人也好,無論是誰都沒表現出慌張的情緒,就算是被劫持的人也一直都沒怎麼說話。

雖然隻是某種直覺,他從這些人裡感受到了莫名危險的氣息,就像是在麵對某些從業多年的罪犯,每一個人都像是伺機而動的狼,而他們正處在不知為何沒動的狼群裡。

“裡麵裝著什麼?”伊達航問。

酒吧侍者很想收回他剛才毀屍滅跡的用詞,但已經來不及了,於是他眼一閉、心一橫,回答:

“他……其實是美國間諜,做完工作準備脫身離開了。裡麵裝著一些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我沒敢看,警察先生你知道的,我們這種小人物不敢惹上麻煩。”

更正。侍者先生沒撿到什麼包,但昨晚的客人確實是個間諜,而且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彆的他就不管了,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他再不結束這個場麵的話……

那個酒精過敏看起來就快要昏過去的同行就會先把他給宰了。

就知道同行裡根本沒什麼好人!剛才他還真的發善心想給新來的同行找點藥來著,下一秒就被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槍指著了!

北小路真晝把槍塞回了老師的衣服裡。

出來溜達,沒帶武器,借來用一下,老師不會介意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老師看起來就很想殺人的樣子,但是他都習慣了,反正老師想殺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所以,這有可能是一起間諜……”高木涉聽完,就繼續在本子上記。

這事當然不能這麼定性,但就在伊達航準備提醒高木涉的時候,被劫持的人質忽然動了。

歹徒們還在為自家大哥很有可能是間諜的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走神,那個被劫持的銀發路人就一拳砸在了歹徒臉上,然後用手肘直接將人撞到吧台上。

已經聽到不耐煩的他準備再乾點什麼,但不想再忍的真不止他一個——

酒吧裡的吊燈忽然掉下來了。

叮叮當當一陣破碎的聲響,酒吧的門還不知道給誰關上了,黑暗裡頓時響起了毆打聲、哀嚎聲、咒罵聲和電鋸聲,伴隨著歇斯底裡的狂笑和高木“發生什麼事了”的喊聲,一切重新歸於平靜。

酒吧的門重新被打開,明明隻是過了短暫的一瞬間,裡麵的情況卻跟幾秒鐘前完全不同。

地上多了三具歹徒的屍體,遍體鱗傷、深度中毒,上麵還有很多腳印,死因據說是被吊燈剛好砸到,但不知為何被綁架的人質全都完好無損地避開了吊燈,其餘的人連動作都沒有變化。

當警察問起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說與自己無關,地上的屍體是不小心踩到的,而且就那麼遠,他們怎麼可能在幾秒鐘裡摸黑走個來回?

高木涉:“……發生什麼事了?”

工藤新一:“……”雖然名偵探找到了真相,但是這次他決定先閉嘴。

伊達航也這麼覺得,他記住了每個能看到的客人的臉,調查完案發現場後發現吊燈的墜落確實是意外,就帶走了犯人的屍體,臨走的時候還重新往酒吧裡看了一眼。

那個銀發的男人剛好跟他對上視線,然後拿上調酒師遞給他的杯子,消失在那片黑暗裡。

警察離開後,酒吧裡的客人也三三兩兩散地去,地麵上已經被收拾乾淨,老板說他準備跑了,讓其他人也找個機會收拾收拾東西跑路,警察肯定開始懷疑他們這裡有問題,這東京是不能待下去了。

調酒師倒是沒什麼意見,他壓根不是行內人,就隻是在這裡打工,見的東西多了也知道這裡是乾啥的,但隨便換哪繼續工作都無所謂。

至於那個早就打算要跑路的侍者……

他望向剛才躲的位置,膽戰心驚地看著銀發男人掐著他學生的脖子把整杯高度酒給灌進去,最後酒杯和人都被扔在地上,新來的酒精過敏的同行剛才還在掙紮,現在是一動不動,不知道還活著沒。

“送他去醫院。”琴酒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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