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光線略顯昏暗,不遠處的造景燈將五顏六色的糜爛光束塗抹在酒客身上,在這樣的環境裡,看到的東西略微有點色差也很正常。
看,完美符合描述,金發、藍眼、穿著服務生衣服的年輕男人,在聽到暗號的時候還很明顯頓了一下,這不是穩了嗎?
就是這個人!
代號黃昏的間諜,要跟北小路真晝接頭的NPC隊友!
“組織的人?”
金發的服務生沒有做出什麼特彆的反應,他非常平穩地拿了一瓶酒,靠在北小路真晝的卡座旁邊問他。黃昏先生的聲音很好聽,還帶著點成熟且常見的日式口音。
北小路真晝自信地清了清嗓子,對黃昏先生說:“早上好,黃昏,組織知道你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所以派我來協助你完成任務。”
黃昏先生,不,是降穀零沒有很快接話。
身為一名臥底,降穀零這次來美國的目的是獲取一份重要的情報,不過這不是組織的任務,而是日本公安的工作。組織不應該知道他遇到的“小麻煩”,更不應該派人來找他。
以前也有過類似的事件,畢竟組織裡有個無時無刻不在懷疑其他人是臥底和間諜的捕鼠小能手,但現在出現在他麵前的這個人剛才說了“黃昏”——
黃昏,這家酒館今日主題《SPY×FAMILY》的漫畫主角,勞埃德·福傑,他的其他介紹暫且不談,但此人是個間諜。
這是在暗示波本的間諜身份?組織已經在懷疑他是臥底了?不,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沒必要這麼“禮貌”了。
“組織派你來幫我?”降穀零不動聲色地試探,“我不需要協助。”
讓他看看組織派來的到底是什麼人吧。公安警察好整以暇地給自稱協助者的人倒了杯酒,不動聲色地通知了公安的下屬,決定跟北小路真晝過兩招。
【調查員,看來他完全不相信你。你打算怎麼做?】
這可是能潛入到阿卡姆的間諜,隨便相信某個人就對不起他的職業了。北小路真晝對黃昏先生的敬業態度肅然起敬,但這裡是阿卡姆,民風淳樸不瘋不是人的阿卡姆,如何讓黃昏先生相信他不是這裡的神經病之一還是個難題。
——怎麼才能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人來著?
算了算了,遇事不決還有話術檢定,所謂跑團遊戲裡的大忽悠術,能硬生生把白的說成黑的、把獵犬說成狗子,唯一的缺點就是骰出失敗就會被識破,想到幾個小時前骰出的D100=100……北小路真晝選擇暫時性遺忘這個技能。
他抓住讓人特彆有安全感的神器網球拍,笑著對黃昏先生說:“我是來幫你解決那家夥的,你隻需要拿好你手裡的情報就可以。所以,我們的目標在哪裡?”
情報。降穀零想,這個人果然知道情報在他手上。組織清楚內部出現了代號成員級彆的臥底,但不能肯定這個臥底就是波本,這次來最多也隻是試探。
他說:“雖然不知道組織為什麼特地派人來……但既然是組織的任務我也沒有辦法。你的代號?”
要代號是嘛,北小路真晝懂,他可太懂了,現在他需要一個代號方便大家交流,這個代號是什麼無所謂,於是他快樂地隨口編道:“黎明。”
黃昏對黎明,一看就知道咱倆是一夥的,對吧!
降穀零第一時間就想到這也是一種酒名。組織中高層成員的代號都是酒名,但獲得代號的人不是殺人如麻就是身懷絕技,這個“黎明”屬於後者還是前者尚不明確。
“黎明嗎……”
他笑著向北小路真晝伸出手,北小路真晝快樂地抓住黃昏先生的手晃了兩下,心想這不是很快就相信他了嗎?果然黃昏先生是個好人啊!
而降穀零想的則是這是一雙不怎麼握槍的手,倒是有經常使用鍵盤的痕跡,或許這個人是個程序員、黑客,總之是組織派來的殺手的可能性變低了太多。就這戰鬥力也來搞暗殺,也太看不起他波本了。
——接頭大勝利!
在愉快而熱烈的氣氛裡,兩個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不管雙方是怎麼想的,起碼表麵上達成了合作,甚至就阿卡姆小鎮獨特的鄰裡和睦的風土人情聊了兩句。
“所以黃昏先生,”北小路真晝問,“我們的目標有什麼特征?你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應該有他的線索吧。”
降穀零回答:“他是【阿卡姆瘋人院】的成員,跟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幾位教授有密切聯係,很少出現,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長相。根據情報,他的精神不太正常。”
北小路讚同地點頭:“進了阿卡姆瘋人院的人一般都不怎麼正常,他是不是還說自己聽到了某位古神的呼喚?”
降穀零也非常讚同:“教授提到過目標會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他認為這個世界存在某種高維生物,而他能跟高維生物對話。”
北小路真晝一拍大腿:“這就對了!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雖然不知道跟這位邪神信徒接觸的是哪位老熟人,但看這個瘋的程度,說不定過幾天就能把正主給他召喚出來見見世麵了。當然,北小路真晝不是很想在現實裡見到那些老熟人。
降穀零看向光線昏暗的喧鬨的酒館,回憶自己得到的線索:“我找到了目標的一位舊識,對方告訴我目標會跟老鼠說話。”
北小路真晝還是點頭:“嗯嗯,跟老鼠……”
他低下頭,正好跟口袋裡冒出腦袋的傑瑞上校對上視線。傑瑞上校托著臉,很明顯是在譴責他剛才把自己按回口袋裡去的事。
“……”
北小路真晝飛快地又把傑瑞上校按進去了!
降穀零聽到一點聲音,轉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北小路真晝抱著酒館的抱枕,示意他繼續說,甚至對他笑了一下。
降穀零沒看出周圍有什麼異常,繼續說:“目標有嚴重的妄想症,他認為有某種東西在追他,所以我推斷他不會在酒館停留很長時間,就算你不來我也能脫身。”
北小路真晝放在口袋裡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降穀零又說:“根據線人的描述,那應該是一種行動非常迅速和詭異的生物,目標認為自己被這種東西追殺,並且它們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現。”
北小路真晝臉上的冷汗跟瀑布一樣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