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鬆田陣平, 一個普通的警察,《名調查員鬆田》的主角。不要問什麼忽然換主角,因為上個主角已經被我暗殺了。]
[就在不久前, 我剛剛得知原來我是日本最神秘極道家族北神組的大家長、以鐵血手段上位的傳奇男人,甚至跟他們家的小少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就連某個國際犯罪組織的成員都對我略有耳聞。]
[我對此做出澄清, 我跟北小路真晝此人絕不認識, 他說的話都是一派胡言,根本沒有半點真的!]
“放開我!鬆田!你可是北神組的大家長啊!你不能這麼對我!”
聽到北小路真晝的慘叫聲,鬆田陣平絲毫不為所動,把依舊是小隻的北小路真晝塞進他的衣服口袋, 然後對看到他忽然變大目瞪口呆的黑羽快鬥歉意一笑,說:
“這是魔術,剛才那是魔術表演。”
黑羽快鬥震驚地看著從10cm到成年人的“魔術表演”, 呆了半天,才問:“你確定這是魔術?”
他, 黑羽快鬥, 從出生開始就是泡在魔術裡長大的人物, 父親是世界知名魔術師黑羽盜一, 他自己從小練習魔術, 自認為對各種魔術手法了如指掌, 但剛才那一下他愣是沒看出來任何破綻。
這真的是魔術?魔術是不可能沒有手法、沒有道具, 就憑空大變活人的吧!
鬆田陣平摸摸小孩的腦袋, 把一隻小鳥放在黑羽快鬥頭上, 一本正經地說:“當然,這是魔術,魔術師可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存在, 等你長大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跟小孩告彆,帶著依舊在撲騰的北小路真晝離開,沒注意到背後的黑羽快鬥眼裡流露出了向往的色彩。
黑羽快鬥懂了!
對方一定是一位世界一流的魔術大師,隻是在日本遊曆的時候偶然間看到他,覺得他是一個可造之材,來給他展現魔術真正的奧秘罷了!
不然怎麼解釋這條街道上這麼多人,大師偏偏來給他表演尚未出現過的神秘魔術?說不定大師還是父親的朋友!
他看著鬆田離開的背影,牢牢記住了那張臉,感覺未來充滿了希望。
魔術的世界還有太多未知的秘密可以探索,他怎麼能滿足於現在的成就呢?他還要更努力才行!
他要成為世界一流的魔術大師!就像那位先生一樣!
[我是鬆田陣平,一個普通的警察,我覺得哪裡不太對,但阿北發誓他沒有給我增加新的身份,所以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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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戶商場摩天輪爆炸的事件就像是一點小小的水花,東京的居民繁忙於自己的生活,還未注意到這被淹沒在無數案件中的平常一隅,就被新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鬆田找到工藤新一後就一起回到了警視廳,魔術師的事就當它沒有存在過,當時跟在後麵的北小路真晝扒拉著門框不敢進去,這裡可是警視廳啊!可是警視廳啊!
就算他今天是被專案組叫來的,這裡也是警視廳,他身為一個自認為應該被澆水泥樁的罪犯天然對這裡有抵觸情感好不好!
結果還是鬆田倒回來把他拎進拉萊耶專案組的會議室,麵對滿房間的專案組同事說——
“以上。這家夥在實施犯罪行為時沒有自身的意誌存在,現在專案組也沒有我和國中生外的其他協助者,他的事應該有個更合適的處置方案。”
這說的是紅衣殺人犯——也就是某位邪神用北小路真晝的身體殺人的案件。
從現場的情報、錄像和其他證據來看,當時實施殺人行為的怎麼說也不可能是人類,當然,“北小路真晝”當時是否具備清醒的意誌是無法證明的事。
會議室裡寂靜得可怕,過了好幾秒才有一位老警察問:“我不反對你的建議,但你怎麼能保證他現在就是安全的、不會再變成那樣?”
他示意鬆田去看投影裡的現場照片還有當時被錄像設備拍下的紅衣身影,又往北小路真晝的方向看過來,那是審視的目光,倒也沒什麼惡意。
排除“可能已經不是人類”這點來看,傳閱過錄像的專案組成員對IGN006的評價都沒有太低,畢竟是在PVP任務裡決定犧牲自己拯救其他人的家夥,隻是現在的危險性確實無法把握,而且——
“北小路真晝”,是他的筆名,而這個人本身沒有任何痕跡可查。這點就足夠可疑了。
話題的中心北小路真晝低著頭,倒是對自己的未來沒什麼期待。
“就算你們把這家夥抓起來,有那個遊戲在的話,也根本看不住他吧。”鬆田陣平不著痕跡地給他擋住一部分視線,“不如說明白點,反正現在你們需要人,他的事就由我來——”
“鬆田,你也是來協助調查的,不是專案組的成員。爆處班那邊申請把你調回去,理由是不希望就此失去優秀的人才。”坐在最上首的人發話了。
「拉萊耶——黑色邀請函事件」特彆專案組的組長海野正人,原本麵臨退休現在卻自己申請來調查這件案子的老警視,他說話的時候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位還是鬆田的老上級。於是鬆田稍微收斂了一點,但還是回答:“我也說了暫時沒法回去吧。”
海野的目光在他和北小路真晝之間逡巡,直到北小路真晝想自己說話的時候,海野正人卻忽然說:“既然是鬆田你的判斷,我就暫且相信你,但他的活動必須在一定範圍內……”
他說到這裡,轉向了北小路真晝:“也就是字麵意義上的監視。你能接受這點吧。”
這次北小路真晝趕在在鬆田說話前回答了:“我沒關係。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有點擔心什麼時候會再變成那樣,能有人看著就太好了。”
“阿北!”鬆田陣平有點不滿地喊他。
北小路真晝轉頭拽拽鬆田的衣服,示意他彆再說了:“我習慣了——我習慣不出門了,在哪不都一樣嘛。”
警視廳的人已經表達了足夠的善意,按理來說這種級彆的殺人犯應該馬上抓起來才對,他還以為自己得找個監獄待兩天。
而且,被監視著一舉一動這種事、活在每時每刻都有人注意的世界裡這種情況,他確實是再習慣不過了。
在離開琥珀川之前,他過的不都是這種生活嗎?
“那麼,暫且就這麼決定,還有人有問題嗎?”海野正人沒有關心他們兩個的對話,而是看向其他人。
剛才說話的老警察翻開資料,問北小路真晝:“北小路君,雖然諸位都相信你並非毫無理智的怪物,但有另一件事我很好奇。你在角川書店提供的檔案是來東京後建立的,‘北小路真晝’是你的筆名也是你現在使用的名字。但是,你的家鄉是琥珀川……”
他頓了頓,將那頁資料打開給其他人看:“鳥取縣的琥珀川五年前在一場大火裡被燒毀,那之後大多數居民都搬走,而原本的居民檔案也被燒毀,沒法調查到你的過去。火災發生的時候你還在嗎?”
這件事完全沒有聽阿北說起過——鬆田陣平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往北小路真晝那邊看去,才注意到阿北放在桌子下麵的手握成了拳。
顯然、他肯定知道這件事,並且那場事件對他的影響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但北小路真晝隻是平靜地搖搖頭,回答說:“不、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在琥珀川了。大概幾個月前……”
老警察打斷了他的話:“那件事發生的幾個月前,名為‘北小路真晝’的少年死在了另一場火災裡。當地警方過去的時候,屍體已經無法辨認、隻能從隨身物品和他家的情況來判斷死者的身份。當然,事後進行的DNA提取驗證也證明屍體屬於他本人。”
北小路真晝沒有繼續說話了。他看著老警察,兩個人隔著大半張桌子對視,直到最後他才說:“所以您想知道什麼呢?”
“你是誰?”老警察問。
時間仿佛穿越回到五年前,那個站在漫天火焰前的少年,北小路真晝想要是當時做出了不一樣的選擇,是否會有點不同。
他搖搖頭,語氣很輕鬆——這次是真的很輕鬆,對老警察說:“我是北小路真晝,這是我唯一的名字。關於您說的那場火災,當時我……就在現場。如果您想知道更多的話,我可以儘量為您提供一點情報。”
但老警察並沒有問下去,而是用鷹隼般的眼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就合上了資料本,說:“我沒問題了。”
這次專案組會議結束的時候,鬆田左手拎著在上麵踴躍發言根本不管自己年齡的工藤新一,右手拎著基本上沒開口但說話就是打斷重要話題的北小路真晝,轉頭就把倆人塞進休息室,然後看到他們兩個一個抱著後腦勺往外看,一個蹲下來已經做好了被打的準備。
“反正、反正結果不是跟預想的一樣嗎?”北小路真晝睜開眼,小心翼翼地推開鬆田的拳頭,心想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打。
他這種很有可能危害社會安全的角色就是應該被看管起來不是嗎?他來這裡之前都做好警視廳會給他的心臟裡安裝一個炫酷炸彈的準備了,沒想到這群人竟然用的是常規手段,甚至表示相信他原本是個好人,他還有點小失望。
鬆田陣平:“……”
媽的,真的好想打他,但想想上次已經無緣無故打過了,抬起的拳頭終歸還是放下了。
眼看著情況就要緩和下來,工藤新一湊過來小聲說:“鬆田哥,你不應該先問問他‘北小路真晝’是怎麼回事嗎?”
死去的北小路真晝和活著的北小路真晝,不是很讓人在意的一件事嗎?要是現在出現在他們麵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北小路真晝”,那他應該是誰?
鬆田眼前又閃過阿北攥拳、然後鬆開的樣子,在說起那件事的時候,阿北雖然表現得沒有任何問題,可看起來就是不對勁。
阿北這家夥,到底還有多少事沒說……彆以為名偵探鬆田是那麼好騙的啊!
他這麼想著,伸手把工藤新一的腦袋瓜按下去:“管那麼多乾什麼,我知道這家夥是什麼樣的人就可以了,名字這種東西根本就不重要。還有,國中生的小鬼就給我回去上課!你到底為什麼還在這裡啊!”
工藤新一理直氣壯地回答:“因為紅衣連環殺人案件的關係,我們學校暫時停課了啊!而且老爸同意我在調查這個案件的時候暫時休學哦!”
“……”
鬆田陣平和北小路真晝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北小路真晝問出了這個問題:“你爸知道你被牽扯進了這個案子?他竟然同意你協助調查這麼危險的事?”
一般的家長聽說孩子進入了殺人遊戲不得鬨到警視廳來哭,讓他們快點解決這件事,為什麼到你這裡就不一樣了啊……
小偵探這次顯得非常自信而且驕傲,他說:“我老爸是工藤優作,他說這種案件我一個人就能解決,所以就讓我暫時跟著警視廳行動啦!”
不,真的有這種家長嗎……鬆田陣平想起那個曾經天天來警視廳蹭、雖然跟他的工作沒什麼關係但確實快把這裡當工作單位的推理小說家,原來這個小鬼是他的兒子啊,怪不得才這麼點大就一副“全世界所有的案件都儘在我手”的感覺。